“切,才上班几天,就学会油腔滑调。”
这话说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笑,摘断一根干草在玩弄着,她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姑娘,也是最漂亮的,自己曾经偷看他一眼都脸红。在学校里,有人组织找老乡玩,他从来没勇气找她。今天,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交谈,或许是因为家人有积怨,或许是两人都有种含羞的感觉。
两人沉默了好久,也不知要说啥,还是她先找话题。
“你这果园发展得真好,明年就有效益,我觉得你是王家村最有出息的小伙子。”
“这说不准,你看那些打工回来的,个个看着大老板似的,这年头,有个工作,弄个果园,算不上什么出息,就像咱们俩,当年考上大学,多风光,几年下来,家里给供穷了,工作的工资,还不如人家打工的。”
“是啊,我就是为工作的事情来找你,想让你指点指点。”
“指点啥,你没考上,主要原因还是你没毕业,所回答的问题不切合实际。我实习了半年,有实际工作经验,我的分比你高。”
“所以,我现在就是犹豫不决,到底要去事业单位实习,还是行政单位实习?”
“换言之,就是考公务员好,还是事业编制好?”
“对,聪明,就是这意思。”
“恕我直言,你如此优秀,还是考公务员好,公务员待遇好,晋升空间大,真的。”
“那你现在调乡政府了,是不是转成公务员了?”
“没有,我还是以事业编制的人员调乡政府的,事业编制人员要转成公务员,除非提拔为副科级领导,否则一辈子都没机会。”
“那我心里有底了,照你说的直接考公务员。”
“那得谢谢我了?”
“切,做白日梦,咱这关系叫啥,邻居、发小、老乡、校友?算啥都可以免谢。”
“开玩笑嘛,你还当真?”
“我也是开玩笑,对了,我得回去,免得我老妈见,又得教训我。”
王茜说着做了个鬼脸就离开了,就这个鬼脸,让杨冠江觉得与她亲近了不少。他原以为,自己与她同竞争一个岗位,自己胜了,她会耿耿于怀,没想到,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心态很好。自己有点低估她,她的优秀不光在外表。当然,她话里还偷着一层意思,她来找自己,她父母要是知道,一定是会痛骂一顿。
王茜是个能分清是非的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他突然间冒出一种想法,要是自己能找到这样的一个女朋友,那多好。他不敢奢望这人就是王茜,几乎不可能,因为彼此都过不了父母那关。
孤独,或者说寂寞,一直就围绕在心间,过春节,回来的时候高高兴兴,也不知道能给自己什么样的快乐。回来,或许就是一种责任,是一种仪式,一家人团圆了,很多想法,却不能交流了。或许是自己长大了,或许是父母老了,很多想法有了代沟。
人人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可是现在,你要是事业不成,找个喜欢的姑娘,人家未必就会喜欢你。就说以前吧,这王茜,很少拿正眼看自己,现在主动找上自己,那还不是自己吃上财政饭,调进乡政府。再比如那焦娜,第一次认识,自己帮她喝酒,好像是理所当然,当知道自己种有一片果园,很客气,知道自己当了办公室主任,那就更客气,也会主动找自己聊天了。
先有事业后谈恋爱,那才有优势。要跟父母交流这些,比登天还难,老人看的是年纪,那管你事业不事业。任何优越感都只是短暂的,想回来高高兴兴过个年,就因为女朋友得事情,闹得自己心烦。
一个人在果园里呆着,想了很多,没有个结论,再想想,父母的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只能是理解了。太阳开始翻过山头,村子里传来放鞭炮声音,人家开始吃饭了,他才往回走。
吃过晚饭,姐姐和姐夫说明天要回家了,今年可能还要出去打工。看来,说让姐姐和姐夫来管果园的事情,父母还没有说。
“过完元宵节再回去吧,在这里帮爸妈几天。”杨冠江说,他不知道父母到底是怎么想,以前他的想法是让姐姐和姐夫带着孩子搬过来,当时是勉强答应,不知道现在还同不同意。
在王家村,过完三天的年,也就是正月初四,就开始下地干劳动了,把地里的杂草,秸秆等收拾干净,把地翻松,阳春三月一下雨,就开始种庄稼。年年如此,这些地多是山旮旯地,全靠人用锄头侍弄。
姐姐没有说什么,要说帮娘家人干劳动,她当然没意见,这是生养自己的父母,帮多少都报答不了养育之恩。姐夫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委婉地推辞。
“我们先回去一趟,忙几天再过来,孩子的奶奶爷爷已经不下地干活,今年我还要出去打工,我想先种完庄稼再出去,等收庄稼又回来。”
“打工就不要去了,孩子他老舅说了,这果园交给你们两口子来管,你们就两头跑,这边种出的庄稼算你们的,只要不饿着我们两老就是了。”父亲劝道。
“我们过来帮忙是应该的,咋好意思要这些。”
杨冠江见父亲没说清楚,姐夫没弄明白,只好补充道:
“我姐,姐夫都在,我就把话说明一点,反正亲兄弟明算账,这果园咱们就这样分,咱把果园的股份一分为二,爸妈我算一份,你们算一份,除本分利,主要是你们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