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
“搞爪子?”
陈年迷迷糊糊的听着这奇怪的声音,可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就又听到一个偏带着方言的声音。
“你咋个在饭铺门口睡觉?要饭的?”
陈年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面相憨厚,身穿一件油腊片蓝布衣裳,脚穿一双线耳子草鞋,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迟疑。
更主要的是对方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于厨房的气息。
“这是个厨子!”
陈年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所以对于对方身上的这种感觉很熟悉。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陈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就这么坐在地上靠着墙,刚才似乎在睡觉。
又抬头看了看那人所说的饭铺的招牌。
【陈麻婆饭铺】
好家伙!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
麻婆豆腐的来历陈年自然是知道的。
这就是那本神奇的菜谱让自己学习麻婆豆腐的方式?
【古有曹操寐入梦里杀人,今有陈年穿越梦中学菜】
就是不知道中途会不会醒来,按照陈年以往的经验,做梦如果中间醒来再睡,是有很大几率接续不上的。
事不宜迟,当即站起身来,面带恳切:“师父,我不是要饭的,我想学做菜!”
“学做菜?”
“对,没错,我想学麻婆豆腐!”
结果对方一听,当即乐了:“一来就想学我薛祥顺的招牌,附近没见过你,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难道是门里出身?”
门里出身,就是家中有人是厨子。
陈年点头:“我父亲是厨师。”
“那你啷个不跟他学?”
“他还没教我。”
“哪有手艺不教儿子的?你不是亲生的?”
陈年:“......”
“我是亲生的,但他几个月前......去世了。”
话音落下,薛祥顺原本有些不解的目光忽然转化为怜悯。
就连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那你娘嘞?”
“我娘......在老家。”
“那你怎么吃饭?”
“我......今天刚到这里,没有吃的,可能中午要饿肚子了......”
薛祥顺此时不禁沉默了,过了片刻,面带惋惜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目光之中满是怜悯。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遭此大难,家道破败,只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原本他没打算收下陈年的,毕竟他虽然在陈麻婆饭铺做帮帮匠,但也是这里的红案掌勺,他的手艺吃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自然不会随便收徒,而且陈年来历不明,不知道跟脚。
可眼下听着陈年的身世忽然动了恻隐之心。
自己没有子嗣,这孩子现在看起来又如此可怜,还是门里出身,不如......就收留下好了。
如果老天爷赏饭,人又踏实便教教,能学会几分全看个人。
实在不行的话,在这里做个打杂的也能有口饭吃。
“行,我问问老板看能不能留你,叫什么名字?”
“陈年,陈年老醋的陈年。”
......
然后陈年就这么成了陈麻婆饭铺的一个学徒工。
进店之后,薛祥顺跟这里的老板娘说自己收了个学徒,老板娘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有个人帮忙也好,而且学徒也用不了几个工钱,在这个工人工资也不过五十块的年代,学徒一个月二十块就不少了,也能让薛师傅更轻松点。
陈年对此并不太在意,二十块,大概也就相当于后来的几百块。
学习为主,反正这些钱也不一定带的出去。
而此时他也终于想起了薛祥顺这个人。
麻婆豆腐的改良者,陈麻婆饭铺中期的灵魂人物!
将麻婆豆腐中的肉换成了黄牛肉,还在里面添加了这道菜的灵魂Z县豆瓣。
自己梦到这里果然不是无的放矢!
看了看柜台上崭新的老式收音机,看着墙上画着一个穿着肚兜光屁股小娃娃的图样上写着庆祝建国三周年的挂历,以及里面老板娘手边纸质略显粗糙的大字报。
头版头条正是苏联发射成功第一颗人造卫星。
日期写着1950年。
上世纪五十年代,那可不是得叫苏联吗?
要是自己来早几年,客人们来饭店吃饭还得自己带菜带肉呢!
进入厨房当中,薛祥顺并没有立即开始动手准备中午要用的食材,反而看着陈年。
“我一辈子也就做的这一道菜,想要学这门手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不是门里出身吗?切个豆腐试试?”
“好。”
给师父展示功力,陈年自然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刀光四射,疾如闪电,一顿操作轻快而又简练,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更没有拖泥带水。
纵使西门吹雪在世都不得不赞一声好快的刀法。
最后,薛祥顺则看着有些参差不齐还带着一些豆腐渣的案板上的豆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砸吧砸吧嘴,眉头紧皱,挠了挠左手手背上昨天晚上刚被咬的包。
“就这?”
两个字脱口而出,但又想了想陈年以前可能也没系统学过,能做到这样可能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打了个巴掌总要再给一些鼓励才是,于是又补充道:
“基本功是有的。”
陈年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愿意学,但奈何从前老陈不给自己机会。
但现在马上就要到中午饭点了,陈麻婆饭铺要开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