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次的倪雪影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长卿是个命苦的孩子,自幼无父无母,跟着他那不负责任的师父,还经常把他丢在家而不知去向,后来跟着你,你又注定不能和他结成良缘,不过我看得出他自从跟了你后吧,倒是比以往开朗许多,所以我不打算再告诉他实情了,但有两点我可以告诉你,其一,长卿他确实是兀良哈将军夫妇唯一的儿子,而他师父他去的墓地也确实是他双亲的;其二,若他有朝一日回斡亦剌,让他千万不要相信任何的人的话,包括你义父,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再说。”
听完这些话,陆黎诗沉默了良久,很明显她需要时间消化。
乖乖,她从那短短几句话里,都听出了些什么啊?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长卿是兀良哈将军夫妇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可她分明听到迪娜说他们的尸首是葬在皇陵里的啊,为何又变成埋在长卿说的那个荒山野岭了呢?还有什么不要相信任何人,还包括义父在内?什么意思?她怎么看都不觉得义父待长卿的感情是假的啊?这其中的秘辛真是……
等等,这毕竟是长卿的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想,都应该对当事人说才对吧?倪姐姐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天,她不会是打算……
想到这里,陆黎诗就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倪姐姐都不打算说了,可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直接对哥哥说不是更为妥当吗?”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倪雪影望着由远及近的吴长卿,浅浅一笑,“你不用拐着弯同我说话,我知道你很聪明,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不并怀疑长卿对你的心意,但你瞧瞧那边,他和你的亲人是如何相处的,像一不像真正的一家人?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带给他的,于此,他对你的信任和依赖早已超过了我和他师父,所以有些话,由你来说更适合不是吗?”
“那个,倪姐姐多虑了,就我认识哥哥以来,我觉得他就是那样一个对谁都……”陆黎诗觉得倪雪影把这重任交个她,绝对是在考验她的耐压能力,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想推迟,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倪雪影又笑,“你别急着否认,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他到底更听谁的话一些,时限是到我离开这里之前。如果我输了,我便将就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可如果是你输了,待我走后,就由你同他说吧。”
陆黎诗不自觉的假咳一声,“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儿戏,太草率了?那什么,我觉得哥哥他现在挺好的,也可以不用告诉他的,倪姐姐觉得呢?”
倪雪影被她那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最后开玩笑道:“少来,你的小命还握在我手里呢,敢不听我的?”
陆黎诗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镯子,等会过意来便十分悲壮的昂起了下巴,“人固有一死,若能用我的小命换得倪姐姐重新考虑一次的机会的话,我愿意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
吴长卿看到笑得前俯后仰的倪雪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傻笑道:“阿黎在同师娘说什么呢?瞧把师娘逗的。”
倪雪影好半笑,“没事没事,人齐了吧?走走,赶紧走,我快饿死了。”
听到这话,陆黎诗也就不再耽搁,立刻招呼大家上车,等人都上的差不多了,陆黎诗又见陆宿迟迟没动,便过去问原委,陆宿则把她拉到一边说话。
低声交谈之后,陆黎诗才知陆宿是碍于倪雪影女儿家的身份,同时她又是吴长卿的长辈,不是太方便坐同一辆车,就打算自己走回去,陆黎诗知道倪雪影不会介意这个,正打算劝说,倒是被倪雪影的吆喝声给抢了先。
倪雪影毕竟在云阳国呆了五年,不是不清楚中原男人的顾虑,就见她直接从马车内窜到驾驶位道:“陆先生赶紧上车吧,今日这车由我来驾了,您别瞧我是个女子,我驾车的技术可不输你们男人哦!”
这话一出,陆宿要是再推迟,就显得不如一个女子大方了,于是笑着拱了拱手,“如此,就有劳倪姑娘了。”
待陆宿上了车,陆黎诗想了想,就又把司徒和阿忠这两个“原车夫”也赶上了车,自己则跟着倪雪影挨着坐在驾驶位上,全然不顾车内那几个大老爷们是何感想,不过这也是最合适的安排。
到了万荣居,大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做饭了,生火的生火,摘菜的摘菜,说说笑笑,虽然平常重复,却也温馨安宁。
史亮一家,自灾后三天就携家搬回了自己的家,因着他们家那边是整个城镇受灾最严重的,陆黎诗为此有让他们多住几天,等工匠人手不那么紧张了再回去也不迟,或者重新找个地方安新家得了,但史亮是个念旧的人,说他父亲生在那个地方,埋在那个地方,而母亲也只想守在那个地方,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陆黎诗无法,只能悄悄花了些银子请了几个工匠随史亮一道回去重建家园。至于李易,反正他和蕊娘的事已经公开了,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除了在山庄救济灾民,其他时间全在蕊娘家帮忙,好在蕊娘的爹娘都很满意这个准女婿,特别是随着之后的相处,更是待李易比蕊娘还要好,蕊娘爹甚至还来向陆黎诗探口风,问几时把俩孩子的喜事给办了。
陆黎诗自是很高兴能有这样的结果,就说等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