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晊仔细看鱼符上的名字,却是极难辨认,似乎被人刻意刮花。
“不用看了,那是宇文颖的鱼符。那小兵当日便是在乱军中拿住了宇文颖,从这位司农卿大人身上得到了鱼符和假手谕。他贪财心切,一直没有上报此物,一番皮开肉绽,这才供了出来。”
魏征说着,在印记上指出了宇文颖三个字的痕迹。
李渊的使者竟然带着伪造的太子手谕?这太过蹊跷了。王晊不由得皱眉,脱口问道:“那小兵呢?”
魏征没有答话,看向太子。
“建成审人,一共留下过几个活口?”太子的语气有些不满。“打得太狠了,身子骨受不住,说完当夜就死了。”
“那宇文颖呢?宇文颖当时作何解释?”王晊本能的追问。
魏征回答:“那小卒没说,但是想来定然不是被送到秦王面前。若是让秦王得到此物,凭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的奸诈,只怕东宫得让他们搅个底朝天。”
“往事不说了。”太子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条案上,这是他的修养所允许表示愤怒的最强烈方式。
魏征点头,接着道:“刚才殿下说了,手谕是假,可是印章为真。”他指着红印上‘皇太子宝’中宝字的繁体字,王晊才发现里面多出了一横。
“这是暗记,只有东宫近臣才知道。文干在显德殿戍卫多年,自然是知道的。想必他是看到此物才会起兵。”
王晊顺着魏征的话点头,眼神中却是茫然。
哦,有人偷了印章,骗杨文干起兵,企图陷害在仁智宫的太子,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大大方方说呗,都是过去式了,还能翻案怎么着?
“啊,那岂不是……”他又用上了套路,说出似有还无的废话。
“对,岂不是奸细就在本宫身边,就在这东宫!”太子猛然一拍桌子。
魏征解释道:“这皇太子印玺,殿下从不离身,唯有就寝时才会放于枕边。宇文颖的假手谕上竟然刻有真印玺,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还有我中毒之事……”
“正是。那天殿下在府中自饮,可是你却突然出现,说有人谋害殿下,还以身试酒,方有前日中毒之危。那细作从盗取印玺,到下毒谋害,行事愈发大胆,说明其幕后主使定有大动作!”
魏征攥紧了拳头:“书臣,你为太子冒死试酒,忠心可鉴。自从进入东宫以来,你行事才思机敏,行事果决练达,备受殿下器重。当年殿下亲征刘黑闼,也是你识破刘贼诡计,助殿下擒得贼首。殿下与我商议,决定请你找出东宫的家贼。”
“我……抓东宫叛徒?”
王晊瞠目结舌,差点将心中的实话脱口而出。
他王晊就是最大的叛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