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大难不死的原因,康复却非常的快,在纽姐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体一天天硬朗起来。
只是,从栾大哥和纽姐看我的神情中,我总能够感到他们对我的同情和怜爱,想起原因,我便感到满足,打心底地感谢老天,因为,我告诉他们,我头很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掉下悬崖的,理所当然,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不仅在林家以前的事一片空白,就连醒来后的这段日子也成了一片空白,这样很好,我又可以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让一切重头来过,这次,我不会再让自己浑浑噩噩,我要去过真正的生活,一种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真实的生活。
栾大哥有时和我说话,总会不禁地摇下头,或者长叹一声,而细心的纽姐看出气氛的伤感,总是转过话题,说两句家乡里短,不时又瞪瞪粗心地栾大哥……看着他们夫妻恩爱,日子虽然清贫但却幸福,我对她们充满了祝福,心里也羡慕不已。
我站在院外的草地中,看着满天的晚霞渐渐退去,我闭上双眼,带着欣喜,在心底早已迫不及待地迎接明早的朝阳。作了个深深地呼吸,让那段胆颤惊寒的经历所带来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抚平吧,遗忘残忍与血腥,留下的美好,我会记得,不过,只允许在深深的心底,而且,如果要翻出来回味,也只允许偶尔,偶尔……
“嘿!”我的背上,被调皮的扣儿狠狠拍了一下,我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竹子姐,你在想什么?”
说起来,还有件事情需要交待下下,听着栾大哥叫我孜然妹子,不知怎的,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叫的不是我,于是慌称说怕这名字惹来麻烦,想换个名字,对于我的请求,究竟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大家在某一天的晚上还聚在灯下认真仔细讨论了一番,最后,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后,我还是将浅闻竹说了出来,这个名字,我对它有感情。
或许,林孜然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但我自信在成为浅闻竹期间,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对任何人我都无愧于心,至于那个人,我和他也不过是昙花一谢,他不会将我放在心上的,况且,我只求安稳的生活,时间,时间能冲淡一切,然后我笃定这个名字是安全的,所以,栾大哥和纽姐也尊重我的决定,以后便叫我闻竹,只是那日认定名字时,或许我面露心虚,隐隐感觉栾大哥眼神之中带着些揣测之意,仿佛知道我有事隐瞒,只是无法问及,也不好深究,只由我随性罢了。
和纽姐儿就叫我闻竹,而顽皮的扣儿则称我“竹子姐”,这样的称呼,很亲切,很无拘无束,也让我感觉我们像一家人。
那日扣儿眨着大眼睛,央求般地问道:“孜然姐,你要改叫闻竹姐,那我可不可以叫你竹子姐啊?”满是一脸的期待,唯恐怕我不同意似的,于是刮了刮她小巧可爱的鼻子,朝她笑着说道:“竹子姐叫着挺亲切的,我很喜欢,以后就批准你这样叫吧,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竹子姐!”然后我又故作高傲地一仰眉,“我是你独一无二的竹子姐!”扣儿听我到我同意后,也不显感激之色,却在脸上羞羞地画了两下,直道:“好不害臊!”
惹得屋内的栾大哥和纽姐儿也呵呵笑个不停,屋外天气转凉,起了寒风,屋内在仅有的一盏小油灯的光晕下,也暗沉沉地,但是,大家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死丫头,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的身后!”说话间便朝她挥手追来。
“人家才没有呢!都叫了你好多声你愣是没有听到,”她跑不过我,为我揪住,不住地为自己争辩,看我就要对她不客气,她头一歪,睁着硕大的眼睛,古灵精怪地问道,“竹子姐,我看你最近常常走神,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吗?”
“小丫头懂什么!”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我觉得有些好笑,“还心上人?”我撇过头,睨眼瞪了她一眼,满是不屑。
“你真的不记得韩大哥了吗?”扣儿这人精倒是来劲了。
“不记得,不记得!”一听这名字,我心里就发麻,自从那日醒来后,栾大哥就时不时找着机会变着法儿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韩宇臻的名字,语气间又颇为小心翼翼,似怕触到我伤痛一般,看我脸色一有变化,纽姐儿便又赶紧给他使眼色,尴尬得栾大哥又赶紧打住。
倒是扣儿这不懂事的孩子却总在拿这事在戏弄我,弄得我羞红满面才肯罢休,次数多了,倒是对那韩宇臻好奇起来。
“你骗不了我,”她轻声细语地在我耳边说道,“你那失神的模样,和那时我姐想栾大哥时一模一样!”我听到她这样一说,心下一愣,手没抓紧,她趁我不备,赶紧挣脱逃了去。
一边跑一边还雀跃地欢叫着:“竹子姐还想着韩大哥!竹子姐还想着韩大哥!”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背影,我心下好生羡慕。纽姐儿日夜操劳,皮肤黝黑,而扣儿则白嫩白嫩的,而且不失童真,现在二八年龄,却俨然一副小孩子的乖巧,偶尔也会任任性,可见纽姐对扣儿是多么的无微不至,有这样呵护关怀着自己的姐姐,扣儿真是幸福。
扣儿跑了一段,见我没有追上她,回过头来,见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又调过头来拉住我,大大咧咧地满嘴向我道歉道:“竹子姐别生气了,知道你什么都忘记了,知道你不记得韩大哥啦,我以后再以不提他啦!”
我一听,心中唉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