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令我自己都感到不解,我的命怎么就这么大?从那么高的阶梯上摔下来,我居然没有一命呜呼或是摔成残废,而仅仅只是小腿轻微的骨折,连石膏都用不着打,当吕詹咆哮地命令医生一定要把我治好时,吓得那群文质彬彬的医生连连摆手说没有大碍,好好休息调养就可以了。听了医生的话,当时躺在床上,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我只有一种极度痛恨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自己那么再争气,摔下来的时候怎么不用尽全力?
不知道是因为吕詹的大发雷霆格外受用,还是医生们当初说我的伤没有大碍本就是事实,果然,不出几日,我的脚便不再疼痛,还可以被搀扶着缓慢行走。只是,我的生活没有规律,混乱不堪;器官功能也时有失常,有时耳鸣,有时眼花,只觉得乱七八糟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在我周围端茶倒水,穿梭徘徊,忙个不停,而我,甚至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晚上,阳光,对于我来说,似乎不再具有意义。我有时会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任她们给我穿衣喂药,听之任之,不作任何反抗,她们让我吃我就吃,她们让我睡我就睡,我没有抗拒,也赖得抗拒;有时又会变得脾气暴殓,摔打砸骂、哭喊嘶吼,无不一做,有时,还会鬼使神差的半夜爬起来点燃窗帘,弄得整个大宅鸡犬不宁,不过,看着胆小的小丫头们缩在墙角被吓得瑟瑟发抖,我很开心;有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能做任何思考;有时神志回复,我也会说服自己甘心认命,做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就此度过一生;有时,我似乎也会脑袋突然开窍,不仅自己主动找吃的,还且还劝慰自己:有吃有喝,多好,干嘛要反抗?
我想: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就是这样的吧?
“吕詹,他们在干什么?”我微微偏转脑袋,看了眼替我推着轮椅的他,冷声问道。并不是因为那传来的“嘿嚯”声感到好奇,而是在思量安份了几天,今天,是不是应该又捣鼓出点让人开心的事?
“你上次的建议很好,院子的确是空荡荡的,我让他们移了一棵树过来,”他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什么树?”我扭过头去,低冷不屑地说道:“你别告诉我是麻柳树。”
他笑而不语。
“告诉你,我不吃那套!你别认为我会感激你!”我强调道:“一点都不会!”
他不作声,又是笑而不语,我懒得理他!
转过身,斜眼看着那方正在忙碌的工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个时节,能种得活吗?”
吕詹没有反应,仍只是推着我向前走去。他家后院还真大,好像一直走不到尽头似的。
绿草茵茵,轻风拂过,早晨的空气就是清新,让我这个还处于梦魇中的躯壳也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过,密密长长的青草在微风拂动间荡起一片涟漪,像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浪漾过去,同时,带来一阵清新的芳香。突然,眼前一亮,一片紫色呈现在眼前,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那是一片花海……
“漂亮吧?”背后的他仿佛捏准了我的想法,淡然地问道,语气中却也能听出几分得意和自信。我没有回答,他径直将我推了过去。
目之所极,蓝紫一片,微风吹过,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随风舞动,摇曳着如同片片蝴蝶翩翩起舞,那舞姿,是生命和希望的象征……
景色真美,真的很美……
看着似曾相似的景色,我心中悸动,眼角,却不禁湿润了。
“白色,纯真;黄色,友情;紫色,爱意与吉祥;蓝色,爱情……没有什么比这种花更好了,”对着一片鸢尾花海,我失神地喃喃出声。
“你知道吗?其实它还有一个花语,”片刻,他说道,我抬头看向他。
他没有说话,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信封,理了理,递给我。我纳闷,皱着眉接过打开来。
“鸢尾最后的意思:绝望的爱”
小信笺上仅有那么短短的一行字,字迹刚硬,那爱字写得极重,甚至把纸都给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缝来。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泪眼模糊间,只得苦苦的笑了笑,手也不禁一颤,失了力气,一阵风突然吹来,那无重的信笺便随着风飘卷而去,越飘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蓝紫的花海之中。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许久才回过神来,我冷声问道。
“只是想让你明白,不要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应该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很大,没有他,你照样可以活下去!”他看着我说道。
“是想让我看清你棒打鸳鸯的手段有多高明吗?”我讥讽地反问道。
他眉皱了皱,挑衅地承认道:“对!我只是稍稍使了点手段,他就弃你不顾,为了他,你委靡不振,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用你管!”听他说教的语气,我很不痛快,直接回绝。
“你的事!我管定了!”他俯□来,凑到我面前,极为霸道地说道,“从今往后,你哪也不许跑,如果你还天真地认为能离开我,那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安份守己地呆在我身边,是你唯一的选择!”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总结道:“我吕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吕詹想要的女人,也没有征服不了的!”
我心中愤怒,本想唾骂一句,但转念却绽出一个媚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好的,有吃有喝,我干嘛要跑?”
见我一反常态,他竟愣住了,半晌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