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倚靠在母亲的墓碑前许久,我看了看太阳,夕阳斜照,已经带上淡淡的粉霞。于是走过去,在唐糖身前蹲了下去,对她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怎么做?”
“你真的决定离开他了么?”唐糖仍旧倚靠在墓碑上,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小像,对我出声问道,而声音却铿锵镇定,已没有半分刚才的软弱。
“他的世界不属于我,”我笑笑说道,也伸出手去摸了摸墓碑。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她说道,看了我一眼。
“那我们该怎么做?”我问道。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她说道,“你先过去,我们马上下去。”
她说道,我觉得奇怪,打量过她的,见她面色有异,却也没有细想,转身便要离去,不经意间见她另一只手掌紧紧盖在旁边石台上,她手纤细,从指缝间露出黑洞,我了然:原来此处有个小暗隔,不知里面藏着什么?此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必要深究,于是故作不知,径直离去。
从唐糖母亲的墓地出来,绕了一个圈子便回到原路,那里已经有仆妇等候着我们。我拉着扣儿,紧紧地跟在唐糖的身后,顺着林荫道往山下走,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小心地观察着身边的动静,生怕有异动让我反应未及,整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手心里也全是汗。然而,当我重新见到吕詹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靠在车头边吸着烟,见我们下来,朝这边露出笑脸,然后将车拧灭,便朝我们走来。
“你和我们坐这辆吧,”唐糖对我说道,“我还有些不舒服,想和你说说话,”我看向吕詹,见他脸上没了刚才的倦色,此时也是紧紧的盯着我,和唐糖一样,像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可是扣儿和清河……”我不知道唐糖是如何安排的,但是如果要我和他们坐前面一辆,那势必就和扣儿分开,而路上与来时不同,她必定会采取行动。如果我和扣儿失散,怎么办?
“扣儿,清河,你们坐后面那辆车,”正在犹豫,却听到唐糖吩咐道。扣儿和清河听后不知该怎么办,向我看来,我担心吕詹心生怀疑,便也只能说道:“你们坐后面那辆,我和苏小姐坐前面这辆。”
见两个孩子面上还是犹豫,我安慰地补了一句:“没事的。”他俩才慢吞吞地坐上了后面一辆车。
坐上车,汽车发动,车子摇晃起来,我更加不敢懈怠。唐糖坐中间,我和吕詹分别坐在她的俩侧,我看了看唐糖,见她看着前方,面色沉稳,似乎没有任何计划般的坦然。越过她,再看向吕詹,他此时紧紧地闭着双眼,倚靠在靠背上,又是一脸的疲倦,心中才略微松了口气,刚才下来时见他又恢复精神,我还道那药效已过,那样我们办事会麻烦不少。
“呲——”地一声响,正打着十二分精力注视着周围异动的我突然听到后方的汽车刹住了车,我慌忙转过头去,从后窗玻璃看到一个仆人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此时正朝这边挥着手,示意我们司机停下车来,怎么了?扣儿他们出了什么事吗?这种情况下,人是非常敏感的。
“呲——”地一声,我们的车也停了下。
“是扣儿出什么事了吗?”那仆人一跑近,我便急切地透过车窗问道,看她的神色的确非常着急。
“扣儿小姐,她突然肚子痛得厉害,还有清河少爷,肚子也痛得厉害!”
“什么?”我惊呼出声,大脑立马运转,各种可能涌上我的脑间。说话间便要开门下车,不管怎么样,我是不能离开扣儿的。
跑到车子边,看到扣儿脸色苍白捂着肚子,旁边的清河面色也不好看,我赶紧钻进车里去看她俩的情况,“扣儿,怎么了?”我抚了抚扣儿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肚子,突然痛”扣儿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回答道,额头渐渐冒出很多的虚汗。
“清河呢?”我转眼看过清河,见他也是捂着肚子,不过情况比扣儿要好些,脸上的表情没有扣儿那般痛苦。
“早上吃了什么东西?”我问道,心里揣测着是不是吕詹有了怀疑,所以对扣儿和清河下手。
“就只是吃了面包和喝了牛奶,”清河答道,“和平时是一样的!”
“哎哟——”扣儿捂着肚子眉头皱得更紧,我看着她,没了头绪,一颗心也紧紧地捏了起来,只见大颗大颗的汗水自她的头上滴了下来。
这时,身旁有个力道将我往里推了推,唐糖竟然也跟了上来,和我一起挤入车内,后车上一下子挤入四人,比较拥挤,“唐糖,你看怎么办?”我言下之意是扣儿和清河此时痛得厉害,那逃跑的计划还能继续吗?此时应该先送他们去医院的好,“先得把两个孩子送到医院,”我说道,一心顾着扣儿和清河的身体。
“砰——砰——”两声枪响,车旁两个保镖应声倒下,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烟雾迷散——有人在周围投放了大量的烟雾弹。
“现在,由不得你了!”唐糖硬声说道,大力将我一推,自己往里挤得更甚,“嘭——”地一声利落地将车门关上,向前面的司机说一句:“开车!”一直没有熄火的车便“嘟”地冲进了旁边的叉路口。司机,竟然是他们的人?
“唐糖,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紧张地大嚷起来。
“闭嘴!”
“我要送扣儿去医院……”我正要和她推攘,突然一个硬质东西顶住了我的脑门。
“闭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