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今天做事得比平时多用上千百倍心,”朱娣冲进厨房,对正在为沈碧清准备早点的我兴奋地说道,“刚有人来传话,说今天爷要过来,万事得准备周全,出不得一点差错!”
“爷”在她们口中经常提到,但我至今仍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只是想着能让沈碧清那样相貌才能如此出众的人死心踏地的人肯定非同凡想,况且,不是备受众人仰慕的顾佳丽都成为他的禁身肉脔么?心中虽对此人倒是颇为好奇,却从不也细问,因为深知像在这样背景复杂的人家做事,她们需要的只是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仆人。
“对了,上次你说你会梳头,对吧?”朱娣刚转身出去,复又想到还有事情没有交待,于是转过身来问道。
“嗯,”我迟钝地点了点头,还未完全理解“爷”的到来竟会让他如此兴奋异常。
“那你准备好早点就去给阿姐梳头,”她灿笑着吩咐道,“我和芬儿得上街买些爷喜欢吃的菜,再购些鲜花蜜饯水果什么的回来……阿姐说她想给爷一个新鲜的形象,你既然会梳头,那就去给阿姐弄弄,看她中不中意?”
“嗯,好的!”看朱娣如此高兴,我也嘻笑着答道。顿时心中还真是期望爷能多来几趟,每次来大家都高兴,每次来都跟逢年过节似的,有吃有喝,日子也好过些。
看着朱娣几乎一蹦一跳的背影,一边还念叨着不要落了什么该买的才好,我笑笑,她真是高兴坏了。
迅速地准备好早点,便赶紧端出来。沈碧清一般起得比较晚,所以早点几乎都是端上楼去送进卧室,以前这差事是朱娣做,自从我来到这里,朱娣便把这差事分配给了我。一出厨房门,便看到小丫头萍儿和杏儿在厅中忙忙碌碌打扫个不停,而长工福生也费力地挪动着高大沉重的摆设,以便将平时打扫不到的死角清理干净。
我抿了抿嘴唇,也不多问,端着早点就往楼上来,轻叩了两声得到沈碧清应声后才推门进去。
此时沈碧清正提着衣服在身上比试,而床上已经凌乱地散放着一大堆她试过的衣服。她见我进来,倒是心情愉悦地催促道:“闻竹,快过来帮阿姐看看哪件衣服穿着好看!”
“依阿姐的相貌和身段,穿哪件都好看,”我将早点放在茶几上,恭首站着对沈碧清微笑着说道,“阿姐,如果你若真不知道该穿什么,那我先给你梳个头吧,梳了头再配上合适的衣服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她转过脸来对我笑笑,眼角一勾,眉眼中尽显妩媚,说道:“平时里竟没有发觉你还知道做事要力求事半功倍。”
我一愣,今日见大家都高兴,自己也便话说得多了,暗自后悔。
“那好,过来,帮阿姐梳个好看的发型,少不了你的好处,”沈碧清和颜悦色地吩咐道,并不执着于刚才我话语是否和平时的不大相同。
从沈碧清的种种举动和她的心情看来,她是非常看重“爷”的到来,所以我丝毫不敢懈怠,专心致志的替她梳着头发,争取要让她满意。
我给她认真的梳了个三七刘海盘发,让超过肩部的头发都藏在内部撑起后脑勺,镜中的她,看起来妩媚之极,很是性感。
“这款发式就是突现出一种凌乱美,”其实害怕沈碧清不满意,我加以解释道,毕竟这款发式比较离经叛道。
“嗯,”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称赞道,“发型做得很好,我很满意,”复而才回过神来,转脸对我微笑问道,“看不出来你手还真是巧,这手艺在哪里学的?”
哪里学的?不过是在吴家闲着无聊,打发时间时对着时装海报再加上自己的研究创意罢了。
“在老家时就给侍候东家小姐梳头的,”我低头回答道,想想不妥,哪个大家闺秀会梳这样魅惑的发式,又接着说道,“东家小姐古灵精怪,我也常变着法儿让她高兴。”
“嗯,那你以后就专门帮我梳头吧,回头再和阿娣多研究下,多弄几种好看新颖的发式出来,”我心下窃喜,技多不压身,有一门手艺真好,这就晋升了一个档次。
夜幕降临,我盼望着一睹尊容的金主却迟迟都未出现,看得出沈碧清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她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揉搓着手,又不时地问着身边的朱娣自己的衣饰是否整洁或者发饰是否凌乱?朱娣一本正经地答道:“不乱!”我在心中则暗自争辩,这发式的独特之处就是凌乱而性感,不乱那就坏事了!
问罢话,又是按捺不住,复又踱到大门边上往外张望了下,显是失望,然后又用手衬着下巴踱步回来,如此反复好几次。看着她失措的举动,虽觉好笑,但又叹息,不免也对她专注地为一个人如此付出而心生敬佩,同时,对那个她心生念念的金主既恼又恨,当然,好奇心也更甚。
正想着,杏儿从门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未有停顿地一口气禀报道:“小姐,听说詹爷去了顾小姐那边,今晚不来了!”
“啪——”地一声,沈碧清上前就给了杏儿一记响亮的耳光,杏儿年纪还小,尚不过十二岁,被她狠狠一掴,哪里抵得住,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再回过头来,我见她脸上已经肿起一大块,小丫头只是捂着脸开始呜咽起来。
我想这杏儿毕竟太小,说话不会看人看事,更不经过大脑,那样子的话如何说得,别说是沈碧清此时焦急难耐,心生妒忌受不了,就是换作知书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