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晴和黄元宝在客栈呆了两天,白天也不出去,要么到一间屋子里一起说话叙旧,要么在自己屋里打坐修炼。
客栈的老板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会多事去刨根究底。一开始觉得这两人是没灵石去租洞府所以才寄居在客栈里,穷乡僻壤出来的,邯郸城里的灵气也足够浓郁到让他们惊喜了——只是看着不大像啊,身上穿的佩的,手里拿的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就只当他们是有什么怪癖。
比如嫌潮湿不爱住洞府什么,这年头什么样的怪人没有。
反正他们第三天就离开了。
他们当然不是要走,而是收到了李钟锡的传讯,说他已经到了,于是一起到了城外。
美得有些刺眼的男子眯着眼看两人相携而来,眸光幽深难测,也不知心里转着什么心思。
“往日都说玄天宗和蜀山剑派有联姻之意,我本不大信,看来是真的。”他勾唇笑道。
他本就生得貌美,这一笑便越发出众,如明月皎洁,又似高山上绽放的雪莲,又纯洁又妖孽。
可惜两人都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情。
黄元宝是男人,他性向正常,又心有所属,李钟锡生得再美也不干他的事。宋雪晴心里警觉,对他一直存着提防之心,好歹活了数百年,又岂会被皮相所惑。
饶是如此,某个瞬间他们还是呆了那么一瞬,虽比眨眼还要短暂。却依旧心神动摇。
单凭这一点,李钟锡就是个可怕的人啊!若生死之间,他这么一笑,迷惑的敌人有一刹那的晃神,便足以置人于死地。
“李道友多虑了,”宋雪晴笑笑,对他的话并不在意,甚至假装听不懂:“我只是和元宝师兄交好。与玄天宗没什么干系的。”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她虽一直念着前世师尊,但今生她既然拜入了蜀山门中,便是蜀山弟子,也有了新的师尊,没道理还记挂别的门派。
她与黄元宝,便只是私交。也只能是私交。
对于李钟锡类似挑拨离间的话,她也就当耳旁风一扇而过了。所谓的联姻,提的从来不是黄元宝,而是姜贤愚。可她今生就没靠近过姜贤愚,偏还惹来这等纠缠,真是无语至极。
“是吗?”李钟锡声音低沉,仿佛饶有深意的看了黄元宝一眼。
宋雪晴暗自叹口气。李道友,你到底是有多八卦啊?
“李道友,不知另外几位别宗的道友什么时候能到?”黄元宝听见李钟锡的试探话语,于是干脆扯开了话题。他心里也是不高兴的,觉得这个人似乎别有所图。起先他没有出头回答,其实也是想听听宋雪晴怎么说,只是听完了,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看来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才会说的这么坦然。
“我方才也给他们传了消息,大抵很快就要到了。大概也就是一两个时辰。”说到正事,李钟锡也正经起来。“我早先已经租好洞府,你们先跟我来吧!”
这种时候,倒是沉稳老实的很。
宋雪晴暗暗腹诽。
她从没有见过李钟锡待旁人如何,自然只当他是性情恶劣,见人就想招惹一番。
当年他结丹时她虽跟着师尊去了万兽宗一趟,说起来到底也没有什么交集。她对他仅有的了解,还是小时候那个腼腆又坚韧的炼气初期的小少年。但那已经不可以做为参考了,李钟锡的变化太过剧烈,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因为李钟锡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有些神秘,又总爱拿一双桃花眼朝她笑。再加上当年他被魔宗女修堵上门的事情,便以为他fēng_liú多情,对他的观感并不是很好。
她并不知晓,李钟锡在万兽宗的名声,甚至不下黄元宝。
黄元宝是装酷来的,他本性并不如此,在自己的熟人面前,还是原先的心性。这是迫于环境的无奈改变,并不是他本身的问题。而李钟锡,却是彻底变化了。
从前的他,是个不受亲爹重视,虽被戏称为“少宗主”,其实不过是旁人的嘲讽之语。他当初那个畏缩软弱的性子,哪里当得了门主?
待得他从地宫仙府回来,清醒过来之后,陡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脸还是那张脸,眸子却再无从前的温暖,对他亲爹也没有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眸光越来越冷厉。
他倒是常笑的,可是万兽宗上上下下,就没人期待看他笑。
他一笑,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倒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只是缺个胳膊残个腿什么的,也叫人足够心寒了。谁敢顶着去掉半条命的风险,去换他不过一瞬的笑颜?
渐渐的万兽宗门人背地里给他取了个混号,叫笑面阎罗。
但他对宋雪晴的态度总是很诡异,不说之前他父亲李延山还曾为他向蜀山剑派暗示过联姻,就是后来再见,他虽总要刺她一下,却似乎也总是在帮她。
但宋雪晴很确定,他不是喜欢她。他看她的目光,不像是看一个心爱的女人,而像是一件物品,一件属于他的所有物一样。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很让人不爽。
邯郸城里有许多可以租给修士的洞府,这些其实都是附近的宗门开辟出来出租出去,用以赚取灵石的手段。
邯郸城下的灵脉很长,又宽阔,即使被古剑门和万兽宗两个大宗分享,却还是消耗不掉的,每年灵脉之中的灵气都有不少白白逸散了——与其就这样消散在空气中,不如在山门外多开几个洞府,供给那些没有路子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