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笑什么?不要以为笑脸迎人就能免财。”那壮汉抗着大刀跳了出来,在已然下马的二人身边溜了一圈,啧啧几声后又说,“看你们衣着光鲜亮丽,又骑着这么好的马,定是有钱的主。赶紧把值钱的都拿出来,省得一会受皮肉之苦。”
“大哥好眼力,说来最为值钱的也就这身衣服了。可是…大哥的意思…莫不是连小女子的衣衫也要一并拿走?”柳依冉故意曲解他意,还顺便紧了紧衣服,越发往肖白怀里缩了。
“你这女人莫要胡说,我何时说要你衣…衣衫来着?”壮汉闻言不由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又见得大家笑他一脸窘相,粗了嗓门喊道,“罗嗦什么?兄弟几个不过是求财,乖乖把银子拿来便放你们离开。”
“说我们没银子你们也不会相信,本来是还有的,可就先前在清水镇的客栈里被人扒了,饭钱还是我拿了仅有的头饰相抵,现下身上是真的没钱了。”柳依冉说得万般诚恳,讲到被偷又是一脸愤慨,倒让壮汉听得一愣。
“说你是十足的憨头你还不服,人说啥你都信?”一小个子男人踱了过来,冒着精光的眼在二人身上来回审视,半晌拉开被他称为憨头的壮汉,向四周打了个手势,“兄弟们,把这男的先给我绑了,我看他不是个善茬。”
肖白闻言眯了眯眼,看着一众围上来的人,脸色又冷了几分。
柳依冉忙给他打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蠢蠢欲动的人们说:“等等,等等,你们真是误会了。他就是个花架子,别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哼哼…”小个子男人斜睨柳依冉一眼,从鼻子里发出几声冷哼,“会装的是你!你这女人巧舌如簧,若真是寻常人家,见着我等早已花容失色,要么早早拿钱了事,又哪似你这般面不改色和我们周旋这许久?兄弟们,动手!”
肖白看着柳依冉戏谑一笑:“还玩吗?”
都拆穿了还玩个鬼啊!不过也未必非得动手嘛。
柳依冉收起笑意,挑了挑眉,安然倚在肖白身上,悠然自得环视一圈:“怎么恶人谷的人就是这么用强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个子男人忽地变了脸色,谨慎而防备看着二人,如临大敌。
“恶人谷里人才济济,我等前来打个招呼也不行吗?哦,对了,千面神偷这会儿应该回来了吧,我想他了。”
“你、你你…你这女人好不知羞,我怎不知咱三当家有你这个婆娘?”憨头心直口快大喊出声,惹来小个子恨铁不成钢的咒骂。
“你这憨货!”
“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半路咱碰上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眼见小个子满眼的戒备,柳依冉又哪等他开口拒绝,“我们若真是有恶意,又怎会只身前来?可既然来了,便是无所畏惧。与其兵戎相见,倒不如和和气气交个朋友,可是这个理?”
小个子听得这话半晌不语,目光却是在肖白身上停留许久。
“倒是头一次听人说要和我等交朋友!”小个子说起这话倒是一脸唏嘘,再次瞟了二人一眼,咬了咬牙狠拍了下大腿做出决定,“好!便冲了你这女子好气魄应了你。”
“兄弟们,开路,回谷!”猴精似的男人振臂高呼的这一刻倒透着几分豪气,连带着那本并不显眼的身形也一瞬高大起来。
什么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柳依冉今儿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
松柏常青、寒梅傲立。红的、粉的、黄的、白的,朵朵花骨儿含苞待放,阵阵暗香已然四下袭人。
深色篱笆围出一块空地,饶是柳依冉再不懂中草药,也识得一些常见的药苗,这里俨然就是一片药莆。而一男子白衣胜雪,一头银色长发随意披散直至腰间,正满目虔诚蹲在药田里抚弄那些绿苗。见着生人,也只是投来淡然一瞥便收回了目光,显然只有手底下的宝贝才入得了他的眼,好个清高傲然的人。
一路行来已让人啧啧称奇,更大的惊奇却在后面。
一汪清潭冒着腾腾的雾气映于眼前,走得近了,还可闻到隐隐硫磺味,竟然还有温泉!
是谁说这里荒山野岭,不毛之地来着?这、这、这…这分明就是世外桃源嘛!
“小白,我真要谢谢那神偷,若不是他,这么好的地方岂不就错过了?”柳依冉扯了扯肖白的袖子,挨近他低语。
这简直就是度假胜地,有钱人的天堂啊。
“掩耳盗铃!”肖白一声笑骂,大手一遮,掩了柳依冉四下乱转的双眸。
“好奇怪!”顺势将手往肖白掌心一送,张望一番问,“看这屋舍环绕,人口不少,怎不见一个女人?当然,小孩子不算。自给自足之下,没必要做些盗贼勾当,这不是自毁名声么。”
“名声?”肖白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可看见他们额头的刺字?不论冤屈与否,那已然成了耻辱的印记。”
那是得犯了多大的官非才在人脸上刺字啊?换言之,这样的人能隐居在此,能耐不小。
“因为冤屈,所以不甘,纵然隐于安乐,却是心系红尘!”柳依冉说到这里,心下已有了打算,“小白,这里——我要了。”
肖白细细环看了四周,难得嘴上染了些许笑意:“确是个好地方!”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稚嫩的童声由远及近传入耳际。
待到柳依冉和肖白入了厅堂,十来个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