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梅开二度。
关素绾耳尖微红,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视线:“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忽然要给我钓娃娃。”
“听人说你今天不开心。”贺忱淡淡道,“得哄。”尾音微扬,带着似有若无的柔软气音。
半天解不下来,贺忱只好弯腰低头和女生平视,两人猝不及防地隔着头盔透明镜片对视,关素绾能看见贺忱那狭长深邃的漂亮黑眸,长睫低低垂下,眼尾勾着淡淡的笑,正直勾勾地看着她,手还在她下巴处动着。
夜色笼罩,他的声音似疾风骤雨般穿林打叶,一瞬间惹兵荒马乱、天塌地陷。
得哄。
简简单单两个字,关素绾的温度就以不受控的速度极速飙高,脸颊已经不是普通的红的,那是山楂红、草莓红、艳红。
她立马抓住头盔不让贺忱摘下来,“别、别摘。”
见对方不明所以,她继续道:“等会儿再摘。”现在摘下来,脸红程度不亚于当场告白了。
这男人怎么全方位无死角地拿捏了她的性癖啊,没天理啊。
心跳声在喉咙处、耳朵里、直至五脏六腑,都在蛮横不讲理地横冲直撞,崎岖不平的山峦上,劲风掠过心叶,翻山越岭给了她致命一击。
让她此刻活生生地在摇摇欲坠。
用句简单的话来说,如果心跳是一首温柔绵软的情歌,那她现在的心脏,则是在唱rap。
两人沉默相对,关素绾只好没话找话:“你、你经常钓娃娃吗?”
“第一次。”贺忱以为她在担心钓不到,应道,“你放心,不会钓不到的。”
关·十万个为什么·素绾:“为什么?”
贺忱一副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地瞥了过去,懒洋洋道:“因为我很厉害。”压低的声线几分倨傲。
“噢。”
-
关迟晋今天无聊,打完游戏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育幼院附近的小吃店买点吃的。
他买了个冰淇淋,吊儿郎当地蹲在草地上,松垮的领口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夸张的大银链挂在胸前一晃一晃,气质虽痞却长相温柔出色,还戴着普通学生气息的黑色眼镜,动作和长相看起来不是一挂的。
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望过来的视线,他略带玩味地挑了挑眉,舔了口冰淇淋。
果然,下一秒,一个穿着熊猫睡衣的卷毛小孩子懵懵懂懂地跑了过来,“哥哥,尼不可以、不可以踩小草草。”胖嘟嘟的,还是烟嗓。
眼睛还一直盯着冰淇淋,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关迟晋看了眼自己踩着的草地,“噢”了一声,慢吞吞地移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小卷,温润地笑了笑:“要吗?”举起冰淇淋。
小卷瓮声瓮气地说:“要。”
“要什么?”
指了指,“冰淇淋。”性感的烟嗓。
关迟晋晃了晃:“是这个冰淇淋吗?”
点头。
下一秒,关迟晋直接上口把冰淇淋咬了三分之二,挑眉,含含糊糊道:“没了。”
沉默。
小卷的眼睛肉眼可见的越睁越大,水光从眼底迅速蔓延溢满,他的嘴越来越扁,终于两三秒后眼泪如洪水大坝决堤,张开了嗓子哭着吼,“啊呜呜呜呜呜”用尽全身力气吼,声音极有穿透力地划过天际,哭到鼻子都一噎一噎的。
三岁的小卷心痛如绞——他还是不够成熟!
“啊呜呜呜呜啊啊啊”
只是因为烟嗓的缘故,撕心裂肺的哭声像开水烧开了,哑得不行,特别好笑。
关迟晋慢条斯理地咬了口冰淇淋,特别欠揍地摇头晃脑学他哭,“呜呜呜呜。”满足地嚼了两口,起身走人。
还将冰淇淋外包装当着小孩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接收到挑衅,哭声明显更大了。
关迟晋看都懒得看一眼,手耍酷地插着口袋逛了几分钟,遇到了熟悉的两个人。
狭路相逢,两方停顿。
关迟晋眯起眼睛,锐利的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两人,目光划过关素绾红着的脸、手上的一只丑到极致的娃娃,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察觉到关迟晋的不对劲,关素绾心咯噔一下,面部表情微弱地变化,色厉内荏道:“看什么?”
关迟晋没说话,只将目光移到贺忱身上,“你不跟我解释一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清清白白的贺忱丝毫不慌:“解释什么?”
关迟晋猛地冷笑一声——
“你们用掉了我的烧烤折扣券?”
“关素绾你还喝酒?”
烧烤券是他抽奖抽来的,花了他未来的不知多少寿命才换来一个一折烧烤券,现在不见了,而唯二个最有可能的始作俑者,居然聚在了一起,还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
关素绾的心情今天简直是大起大落,她咬牙道:“我没喝酒。”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哥是怎么跟贺忱走在一起的,就像她不敢相信自己和关迟晋是亲生的一样。
“放屁,你脸那么红没喝酒我信你才怪。”
“你们两个吃烧烤居然不叫上我,喝酒还不叫我!”
“这只猫变异的吗,怎么那么丑?”
炸毛的关哥,淡定的贺兄和心虚的绾妹,伴随着小卷撕心裂肺的哭声,风景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