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
直到出了朱府,崔和的脸还是烫的,被他牵着的手更烫。
“你朝廷的事情处理好了?”她怕气氛太尴尬,于是干巴巴地扯出了一个话题。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抬手将她额边有些散乱的头发给一点点捋平,随即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有点想你。”
崔和脸蛋红彤彤的,支支吾吾地低头“嗯”了一声,默默攥紧了他微凉的手指。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伸手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香囊在他面前晃了晃,带了点狡黠的笑意看着他。
“相爷,这是什么?”
几天前她闲着无聊,就跑到他书房里蹿来蹿去,居然又给她发现了这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香囊,稳稳当当地挂在书案上的小架子上。
朱长赐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蛋,“怎的老是往我书房里跑?”
崔和不许他叉开话题,“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几次蠢蠢欲动,想打开这个香囊一看究竟,但都忍住了,还是由主人亲自打开给她看比较好。
“想知道?”他眼中笑意岑岑,揪着她的脸捏一下,又捏一下。
“嗯。”她供认不讳地点头。
“那亲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唇道。
虽然很无耻,但毕竟亲过那么多回了,崔和只犹豫了一瞬间,便踮起脚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得到了她的第一个主动的亲吻,某人终于满意了,低头正想亲回去,却被崔和给抵住了。
“快告诉我。”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挑眉道。
“不行,我要你说。”她固执道。
朱长赐叹了口气,“三颂,这是你的掉的第一颗乳牙。”
“”
她不敢相信地又去摸了摸那个香囊,摸到了里面一小颗硬硬的东西,说是乳牙似乎也过得去。
她掉乳牙都是几岁时候的事情了,什么时候掉的第一颗,还被他给捡了去?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没什么记忆,一只手还抓着香囊摩挲着那小颗乳牙。
“别捏了,”他眸中带着心疼,伸手阻止了她摧残小乳牙的手,“再捏就要碎了。”
这么颗乳牙放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就不堪一击了,崔和瞧着他一脸心疼的模样,默默松了手,反手将香囊塞进了他胸前的衣襟里。
她上前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脸往他怀里一埋,声音闷闷道:“相爷,你去南境的那些年,很难熬吧。”
朱长赐一顿,软下声音应道:“是有些,离家远了,心里有些放不下你。”
当年她五岁,同他一般没有娘亲,父亲崔永起对她也不管不顾,家中亲戚众多,可都带着各自的活计,且带儿养女,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他在南境一直牵挂着,她还那般小,有没有人管着她,有没有人心疼她,有没有人让她每餐多吃点,督促着她上学堂,接她下学堂。
有没有人带着她长大。
从南境回到兰阳之后,京城的局势早已天翻地覆,昔日光荣的崔家早已落败。
他本想再谨慎一点,再小心翼翼一点,等对了时机再靠近她,将她接到自己身边,可崔家却开始为小女崔和招良人,要将她尽早嫁出去。
就这般,一时的时机在他眼里早已无足轻重,从中做了手脚,一步步谋划着将她拐到了自己身边。
他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下,至少她在他的眼皮底下,之前那么多有没有的担忧,他都可以让它变成有。
“对不起。”崔和埋在他的怀里低落道。
“问题不大,”他心情甚好地摸摸她的头,“我们挑个时间成亲,我就好了。”
崔和:??
“我们不是早就成亲了吗?”
“那个不算。”他一字一顿强调道。
“好吧。”
你开心就好。她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回家了。”崔和松开他,转到他背后扒拉着他的后背,“背我背我。”
朱长赐一弯腰,让她趴到自己背上,手上用力一托,稳稳地将她背起来,再慢慢地往回的方向走去。
一阵安静过后。
“嘿嘿,我小时候也这么背过你。”
她趴在他背上,突然出声得意地笑道。
想到那个狼狈的场景,他好笑地叹了口气,“你啊。”
此时虽然初冬将至,微霜忽降,大地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寒凉,但街上喧闹至极,华灯四起,她趴着的这个肩膀温暖而宽厚有力,一如当年那般。
迷迷糊糊中产生了浓厚的睡意,她意识不清地咕嘟着问他,“相爷,那年延华寺的小笋尖是什么味道?”筆趣庫
他认真想了想,笑道:“甜的吧。”
一如当年那个撞进他怀里的小丫头,抬起的眼中似携着星河,深深地落进他的心窝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