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是黄泥井菜市场李铁成给的,他那天有事走了,他说四天左右,办完事了再回来找我们。
这种圆形手电防水带绳,拉出来绳子就能当头灯带。
豆芽仔绑好灯,活动了身子,他转过来深呼吸两口后单手捏住鼻子,噗通一声,跳进了水塘里。
水不清,很快就看不到豆芽仔了,只是隐隐能看到水下有微弱的手电亮光。
我看着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过去了好几分钟,看豆芽仔还没上来,我有些紧张。
薛师叔安慰我说:“你别慌,我看他下水的架势是个行家,再等等。”
“噗!”
话音刚落,豆芽仔破水而出。
他呼哧呼哧的大喘气,抹了把脸上的水,朝我摆手大喊道:“峰子!这水塘比我想象中的深多了!估计都快二十米深了!水底都是泥!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窟窿!”
“黑窟窿?什么意思?”
“等等啊!刚才没看清楚!
“让我换口气,我在潜下去看看!”
“你小心点!”我喊道。
豆芽仔扑腾了两下水面,笑着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又吸了两口气憋住,一使劲,像条鱼一样潜了下去。
“好水性,不愧是以前当过海员的,”薛师叔看了忍不住夸赞豆芽仔。
薛师叔说普通人憋气也就一两分钟左右,超过两分钟的都算厉害,豆芽仔能一口气憋七八分钟,就这还不是他极限。
我不行,之前在银川有段时间我在游泳馆练过,只学会了狗刨和蛤蟆蹬腿,小萱以前住的别墅后院有游泳池,她水性也不错。
过了四五分钟。
“上来了,上来了,”我看到水下手电光在往上走。
豆芽仔破水而出,他浑身湿漉漉,单手举着一个东西大喊:“你
们快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泥像?道士像?”
我定睛一看,真是道士像!怎么掉水塘里了!
豆芽仔高举泥人像游过来了。
“给,接着。”
我伸手接过来。
崽崽庙这尊道士像,不知道怎么回事沉在了水底下,捞上来看,泡的有些开裂了,手拿着有些发粘,原先泥像上的朱砂差不多被水泡没了。
豆芽仔扑腾了两下水,大声说:“怎么样峰子!我说了我没偷!这不知道谁偷了!扔水里了!”
我说我知道,你快上来,还在水里泡着干什么。
“等等!我再下一次。”
豆芽仔指着水面说:“水底有个很深的窟窿,不知道咋回事,我刚才捞泥人了没顾上看,这次我游近点再看看。”
还没等我说话,豆芽仔又潜下去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下潜。
我擦了擦道士像立在一边儿,紧张的注视水面,这时候刚好接近晚上十点。
“嗯?怎么回事?”
“你看,怎么那里又开始冒泡了?”薛师叔突然皱眉指着水面。
我一看真是,水塘中间咕嘟咕嘟的往上冒泡,而且冒泡冒的越来越厉害,跟滚烫的水开锅了一样。
我大喊了两声豆芽仔,没回应,他这次下潜时间最长,我们在岸边等着,不光是我紧张,薛师叔他也有些紧张。
“师.师叔,你有没有感觉到有点头晕?”
“好像还真有点感觉。”薛师叔晃了晃脑袋。
这种晕眩的感觉来的很快,甚至可以说非常快,紧接着
我突然感觉到胸口发闷,身子一软,噗通一声掉进了水塘里。
水很冷,我还有点意识,但想闭气却闭不了,薛师叔看我掉水里了伸手想来捞我,结果他也噗通一声掉水里了。
我一连喝了几大口水,双腿用不上劲,开始往下沉。
在有意识的最后几秒钟,我隐约看到水下有只巨大的蛤蟆,穿着红裤衩朝我游来。
“醒醒!醒醒!峰子!”
眼皮很沉,头也疼,我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小萱握着我的手,一脸慌张的问:“云峰你感觉怎么样了?吓死人了,之前你脸都快发紫了。”
头疼的厉害,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了床上。
想起之前那一幕,我忙问:“薛师叔呢!”
小萱一脸心疼,抓着我的手轻声说:“别慌,他在东屋还没醒,是豆芽仔挨个把你们背回来的。”
我是下午醒来,薛师叔到了傍晚才醒过来,他醒来后的症状和我一样,头疼,浑身没劲。
豆芽仔守在煤球火旁,端着碗说:“峰子,你两吓死个人了,要不是我水性好,你两差点就淹死了知道不。”
我头上敷了热毛巾,半靠在床上问:“芽仔,之前怎么回事?我和薛师叔怎么都感觉到头晕,你怎么没事?”
豆芽仔吃了一嘴面条,嘟囔着说:“不知道啊,我一直闭气来着,是不是因为这个?”
“村里没医生,把头连夜开车从永州拉来了医生,医生说等你醒了在给他打电话,把头开车又把人送回去了,估摸着应该快回来了。”
“医生怎么说的?”
小萱帮我换了头上的毛巾,接过来话说:“还头疼不?”
“医生说你是急性二氧化碳中毒,还好吸入时间短,医生让你醒了就喝这个药,还说要是两天内还感到头疼,就要去永州市医院的高压仓吸氧。”
小萱让我吃的药片是甘露醇,还有几袋什么冲剂,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二氧化碳中毒,还是什么急性的,要不是豆芽仔背回来,我和薛师叔人都没了。
难道那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