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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羽赶忙打住:“你等等,事业单位我了解一些,似乎都是些在主流官场竞争不下去,退而求其次,甚至有被打入冷宫养老的吧?”
陶小风竖起四根手指:“官场上,是人就好一口!一个权,一个色,一个名,一个财,什么都不好的,那还是官么?你觉得,谁都是为了图个权?那你可就想错了!官场人人都想进步,但每个人的动机都不一样,我问你,若这个人本身即是为了财上官场,上进的心思不强烈,一个捞油水的事业老总丢给他,他是要还是不要?或者,他是抢还是不抢?”
陶小风的话不能算如何精髓,道理却十足十的,一般的冷事业单位或许是养老的地儿,但医院这种明显油水十足的,妥妥是要被人争来抢去,哪怕以后给人管着,受些上管单位的窝囊气,但有钱赚,受气又怎样?这算是对权利放弃的变相补偿。
“可热门的行政单位实职正科就好到手了?再怎么样,官场上进心强的远多些吧?”刘羽不耻下问,哦,是不耻上问……
“这就是我说的麻烦了。”陶小风耐心道:“若是行政单位,再热门的单位,也是组织决定的,组织说,这个同志不错,为你这里添砖加瓦烧蜡烛,谁说个不字?整个盘子都是组织的,组织说给谁就给谁,可事业单位不同了!”
“打个比方,一桌子人围桌吃饭。菜盘子里的菜。大家随便夹。偶尔你看重的一样被夹走了,你不高兴,但你会生气么?不会!因为菜是主人家的,不是你的;但若是别人把你碗里的菜夹走了,你生不生气?肯定生气嘛,到我碗里了就是我东西,不生气就成了龟孙子!”
“大家嘴上都没说,但往往市直事业单位都是上管单位碗里的菜。人事安排多由机构的在编人员,组织调派委任的比例反而轻,要照顾下面同志的情绪嘛。”
刘羽咂了砸舌,真是隔行如隔山,不入哪一行,不知哪行难,合着市直事业单位的人事安排,上管单位的话语权比组织还大?看来组织的框架下,组织的力量也不是处处都能渗透,总有无可奈何的角落。
“这么说你搞不定?”刘羽不甘心。这第二医院,怎么也要找个人好好管着!
陶小风登时不满了。觉得给人小瞧,悻悻道:“我只说麻烦,又没说不行!大不了我亲自操作,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挡我路!”他堂堂省纪检委书记的公子,真没几个不长眼睛的敢挡路,谁都不知道,纪检委信访档案室里是不是躺着一份自己的黑材料……
刘羽放下心来,大致将苏玲珑和第二人民医院的事说了一道。
“啥?第二人民医院还发生过这种事?”陶小风乐了:“那这事好处理多了,你下面的医院搞出这种事,组织安排更合适的人天经地义,没连带找你麻烦就是好的,还敢唧唧歪歪?”自始至终,陶小风都没提过安排什么人有没有难度,有难度的只是这个岗位不好控制。
这让刘羽深有感触,一个岗位,安排什么人不是最重要,而是这个岗位听不停安排!
也就是说,岗位本身远重于岗位者!
与江心月那句话不谋而合,很多时候,不是人在当官,而是官在当人,人很难体现出个人意志……现在看来,何止是意志无法体现,连个人价值都无法完全体现,因为换了谁,结果都一样。
接下来给宣诗诗随手按了两把,她也是神经损伤,据说是给陶小风开车意外撞的。陶小风算是为数不多比较纯良的官二代,一直照顾着宣诗诗,结果照顾来照顾去,居然照顾出感情来!
虽说宣诗诗看起来对陶小风动辄即吼,可是能让陶小风送她来这里,本身就说明问题,宣诗诗多半也有感动,几年如一日的呵护,放下身段任你骂任你打,就是石头人也有感情。
这俩人算是奇缘一件,就不知道陶书记对自己儿子什么态度,门第这个东西,并不是一个改朝换代就能毁灭的……
既然段长城的案子结了,那么答应秦山瑶的把他爸弄出来,这事情也该办办了,在办之前,多少应该见见秦山瑶父亲本人一面。
不过,监狱探视这也得讲讲章程,贸贸然跑去监狱,单单一个申请探视亲属的流程走下来,就算各方打点了,也得个把月才能下通知。
监狱这一口子归属司法局管理,通常大家都说公检法司,司指的便是司法局,同样归属政法委协调。
理论上,政法委是不具有管理公、检、法、司、国安及民政六机构的,他们的业务需要保持独立性,不受外界干扰。但在司法实践中,政法委对六机构的影响实在太深刻,这算是中国特色吧,明明想让司法系统保持独立性,却又偏偏在地方给予所谓的协调!好吧,协调就协调,偏偏协调之余渐渐生出隐形权利控制,以至于潜移默化到今天,提到政法委,大家就知道,哦,就是管理这六个机构的,而不是协调的!可以说,与初衷已经大相径庭,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完全变了味道。
这就扯远了。
去监狱这种封闭的部门,不得不找找熟人了,否则进去两眼一抹黑,啥都摸不着,打点是小,不方便是真,所以刘羽拨通了常梅芳的电话。
“常秘记休息了吗?”现在都快五点多了。
“小刘啊,有事吗?”常梅芳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如以往那般存留请示齐建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