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地里偷偷瞪了棘羽一眼,含着泪水和茯音挥别。
来接我走的是两个少年,一只黑发略显卑微的乌鸦精和一只美得我睁不开眼的精灵。
我很自然而然的对那个精灵少年产生了好感,女孩嘛,总爱美的东西,而且他说话很温和动听,不像乌鸦少年说话十分尖酸刻薄,放佛每个人都欠他好几吊子钱似的。
以至于后来我委实记不清乌鸦少年叫什么名字了,只知道他成了雄霸妖界的妖王,而我身边的精灵少年则成为了一名药师,我却把精灵少年的名字深深刻进我的心灵。
他的名字很普通,对我来说却很美,美得往后的日子里,我心里默默念起的时候,就会觉得是侮辱了这个名字。
他有些羞赧而温雅的给我递上一朵漂亮的蓝色花朵说,“我是无系别精灵,我做叫顾月。”
我承认,我第一次收到异性花朵,异常的兴奋。
我想,我就那时候喜欢他的。
当然,这和他的美貌绝对脱不了关系,虽然他比较矮,还是一只什么都不会的无系别精灵,但是他低调温和友好的优点足以掩盖他的一切不足。
我们一路欢笑着回到了我的出生地,然而老树妖却不在了……
那里就只剩下一堆被白蚁占据的枯木,我慌乱的扑过去,冰系的魔技四散,白蚁们被我全部冻死,“滚开!!”
天啊,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抱着枯木失声大哭,顾月帮我四处打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住在附近的一群地精告诉我们,我离开后没多久,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天雷轰轰过后,大火燃烧了整座森林,许多妖兽难以幸免的死于这场火灾中,而不能移动的树妖们就不用说了,无一幸免,老树妖不过其中一棵。
森林的大火被一场大暴雨熄灭,再经过几百年的新生,才形成了现在的新森林,地精们也是钻入地下才免遭难结。
听完整个过程,我想象着老树妖在火中扭曲着树枝吼叫的样子,眼泪止不住的流。那时候它会不会呼唤我快点救救它呢?
我用双手挖开了老树妖曾经盘踞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收集点它的树根之类的东西,可我却在地下挖到一块石碑,上面用妖文扭曲着写着的简短记录:
第一句:小鬼叫我父亲,我笑了,没有反驳。等它长大了,她就知道妖兽是不可能和木植结珠的。
第二句:小鬼要磨牙,把我的树根都啃坏了,疼死我了,看她还小,姑且忍忍吧,等她长大了,我看怎么收拾她。
第三句:小鬼特别调皮,竟然去咬人家黄鼠狼的屁股,她倒好,躲我身体里,我可惨了,树枝被黄鼠狼折了好几段。哎,好疼啊,又得花费精力来固定妖基了……
如此……几百句,零零碎碎的都记录着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最下面几句写到的是我离开的日子,只有短短几个字,“小鬼,快回家吧!”反反复复,深深惦念。
我索摸着每个字,看到最后一句,哭得肝肠寸断,上面歪歪曲曲的写着:“小鬼,有没有好好修炼啊……”
它到死都没有放心下我。
“父亲!”我抱着石碑跪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泣不成声:“阿锦一定遵从您的教导,做一只好妖……”
你听到了吗?这是我唯一的报答。
我将石碑和一节树根一并带回茯音的住处,茯音帮我把石碑立在了竹林,并且空出一块地,重新埋下树根,赐予神的祝福。
她告诉我,只要我诚心,树根就会发出新的芽。
她没有骗我,开春的时候,本来根本不可能重新发芽的枯根真的冒芽了,在后来的几百年,它是竹林里唯一的一颗槐树……
***
在那之后,我比以往更认真的服侍茯音。
每天茯音无奈的看着我出出进进,翻翻着挪挪那,都会说:“阿锦,你不必这样,休息会吧。”
“大人,我不用休息!”我固执的拒绝,重新把叠好的被子翻开重叠,总觉得没有叠好。
其实我怕她不要了,我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阿锦,有没有喜欢的人?”有天茯音突然这么问我。
我拿着抹布顿了顿,脑海里浮现顾月的样子,鼻子有点发酸。
“阿锦,你怎么了?”茯音关切的问。
我甩甩头说:“没有大人,我没有喜欢的人,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大人你一个人。”
是的,只有茯音大人,她现在是我的一切,我要报答她的恩情。
茯音放下茶盏,温温的说:“顾月向我要你。”
我全身一僵,脑子一片空白,随即认真的说:“大人,我的心里只有你。”
“好吧,我会帮你拒绝他的。”茯音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转过头,干活开始没镜起来,脑子里都塞满了这件事。
我想我可能到妖兽中的发情期,否则怎么会满脑子都是顾月的影子呢?
那天夜里,顾月来了,茯音把房间让给了我们。
他温雅迷幻的迷人眼睛像大海般深幽,“你为什么拒绝?”
“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们不是同类。”我低头,用上他曾经对我说的话。
“那你之前在森林的时候说的话呢?只是开玩笑吗?”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