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姑娘,你当真对世子情深不渝?”
“那是自然。”洛月道,一脸的倔强凌然模样,好象纵然前面有刀山火海也挡不住她火热的爱心似的。
“那当初世子走后,你为什么不肯等他,却要自卖自身到青楼去呢?”
“洛月一个小女子,无依无靠,所有积蓄资助世子无半分保留,后来靠变卖细软撑了一段时日,终是捱不下去,万不得已之下……”
尼玛,一咏三叹的还。那本来就是人家给的钱,并非你资助啊妞。好吧,算你的,肉资也是工钱。
“那找丫行卖身不行吗?当个丫环啥的?”贴身侍侯着谁家少爷,没事儿研究下怎么爬床之类的,没准成功率也是很高的。
“大户人家,并不肯要洛月这般年长的丫环……”洛月怯怯地道。
这话也对,一般累世大家,自己家的家生子就使不完,谁会要外面的。偶尔从外面采买,也都是要年龄小的,先教调好了规矩再放到各处主子跟前使唤的。
但这也不绝对。
“那粗使丫环呢?种花的,洒扫的,厨房的,庄子铺子上的,难道没有人要大丫环?还有,大户人家不行,那小户人家呢?”连更年长的妇人也有人买的好不好。不过不想干脏活儿累活儿罢了,不过仗着那张脸可以吃青春饭罢了,深情厚意什么的,见你的鬼去吧。
洛月低着头没有吱声。
明玫又道:“一般庄户人家,十两银子可以够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了。便是在京城周边,二十两银子也足够四五口人花用一年的了。洛姑娘你一个人,带一个丫头和一对夫妇下仆,住在不花钱的宅子,二百两银子,却只够你用不到一年?何况总有些细软家当可以变卖吧?你为什么不卖宅子却卖自己?”
当初贺家老太太,带着自己女儿和五六个粗使下人,就是卖了大宅子住到城郊种地去,二十两银子就够花用一年了的。
什么过不下去,搞不好是耐不住没有男人的寂寞,想去继续那种花红柳绿的生活;又或者见这男人一去不回没个指望,钱人两空之后不如去重新撒网捞鱼去了。——这并没什么错,明白男人靠不住,自己趁年轻能捞一票是一票,多斗志昂扬啊。
看到男人衣锦还乡了,立功封赏了,再表表深情聊聊旧谊科奥上去,卖家的本能之一,也姑且不算有什么错。
只是装逼别太过。如今人家成家了,不让靠了,你非得粘着赖着,还一副以死相磕的样子做p呀?何况人家让你科奥时也没科奥你(恶)。这么使劲往人家夫人面前凑,说你是人家男人深爱的女人,就欠人家撕你的嘴不是。
妞,麻溜去钓自己的凯子是正经啊。
洛月闻言就变了脸色:“……世子带走了洛月全部的积蓄,洛月并不曾剩下二百两银子。”
“世子或许带走了你全部的积蓄。但他走之后,有人给你送去二百两银子,洛姑娘亲手收的,竟然不记得了不成?”那可爱的四姐明瑾变卖家当奉上的啊。可人家却明显没有告诉男人有这档子事儿。做好事儿不留名什么的,果然明瑾才是好孩子。
洛月闻言微微有一丝慌乱闪地,她犹疑地悄悄打量着明玫,寻思着那件事儿为什么她会知道,那霍世子知不知道?难道是那四小姐告诉霍世子的,然后霍世子告诉了这位?霍世子从来没跟她提过,原来都是装的?在心里不知道怎么鄙夷她呢。怪不得越来越不耐烦见到她。
洛月忽然觉得,自己这许久的功夫心思,大概都要白费了,这个少奶奶着实难对付,要从她身上讨些便宜也不容易吧?
深吸几口气,她很快调整过来,弱弱道:“洛月一介孤女,失了世子依靠,被恶人瞧上摆脱不开,被好几番讹诈。为保清白,银子早已使尽……”
借口倒不错,又曲折,又惹人怜爱,并且张嘴就来。可惜却用什么清白做借口,敢情跟了别人不清白,青楼才最清白呀。
正暗暗吐糟,却听那洛月又道:“奶奶说了这许多,难道只为不想洛月进府不成?可怜洛月为了世子,苦苦等了这许多年,如今芳龄将逝,年华不再,只一颗心爱慕着世子抛闪不下心不由已。如今唯愿追随侍侯世子而已,能得亲眼看到世子安好,洛阳便心满意足。素闻奶奶有贤名,当不嫉不妒,更不会与洛月过不去,所以冒昧求来,却谁知……如今,如今……”
说着又哀哀哭起来:“求奶奶成全……”
然后又俯到地上去磕头。
不错,竟然明白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从她的情深不深跑到了明玫的贤不贤妒不妒上了。然后责问了,却不激怒她,很巧妙又把话题转到了最初。
只是素有贤名什么的,老娘名声挺大,就是没有那个贤字啊。嗯,回头去找找,皇上的圣旨里有没有一个贤字。
明玫看着洛月,看她在那儿忧伤逆流成河,哭泣时鼻翼微翕,细看眼角竟有浅浅细纹。果然没有什么不老传说,年龄绝对是硬伤。虽如此也不妨碍她身姿卓越,惹人爱怜。
这样的上佳好货,霍辰烨那厮是为毛早早不肯多搭理她的呢?
对台唱戏,总是此消彼长。明玫这边沉默着想到别处去了,那边洛月就愈战愈勇,跪在那里不知道又哭诉了些什么,然后就把霍侯夫人打动了。
霍侯夫人很适时地感叹了一声,她看了看两个侄媳,带着点无奈和欣慰道:“世子安好便心满意足,真真是个痴心女子。”大有此心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