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太太看了看自家嫂子,见自家嫂子不吱声,便道:“你且去吧,刚才派婆子们翻检府里各处,清理鼠蚁,回头还要打药呢,也不知道你那里翻检完没有。”
明玫道:“不碍的,我那里摆设简单,最易翻查,鼠蚁倒无处可藏。”
唐大太太是带着一腔热血来的,想发作吧,手里确无证据,因此老实等着。谁知左等右等,去西厢搜查的人总不回来,这自然表示没有所获。拿不住把柄,她自然不好拿自己儿子的一句喜欢发作人家。等到婆子真回报说什么也没翻查出来,就只有眼睁睁看着她去了。
实际上,那么一番聊下来,当初的十分气也已经去了半数了。
等明玫告辞出去,唐大太太就问道:“妹妹竟教过这丫头理家?”
贺大太太最初不过是贺家姑娘连番出事儿有些心虚,此时早已回过劲儿来了,大嫂这般高拿低放的,分明就是没有真凭实据,倒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有气,面上便淡淡的:“最近教三个大丫头主持中馈,这丫头跟在身边,自己有眼看着呢。”
“怪不得妹丈放心把这般大事儿交给她,听她之言,这份理事能耐倒是不弱的。”便是自己,某些地方也想不了那么细。
唐大太太感叹完,心里十分不平。看她活灵活现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对自家儿子有心思呀,偏自家儿子却在那儿要死要活的。唐家如今乱成一锅粥了,结果人家却混不在意舒朗自在的很。那唐家闹的个什么意思嘛,她这一出又算哪样啊。
越想心里越不爽起来,只觉得唐玉琦的一厢情愿比他们两个心心相印更让人不愤,恨不得明玫当真对她儿子死心踏地非君不嫁寻死觅活落得更惨才舒坦。
贺大太太心里更不爽,觉得大嫂这么跑来贺家闹腾太欺负人。有心发作几句,又觉得自己在婆家对娘家嫂子吵闹,在贺家人面前也十分没脸。等哪天去唐家,好好吵她一顿去。
两人都强压着人里的不适,胡乱聊着闲天喝着茶,准备等手下回来就拍屁股走人大家散伙儿了。
。。
“如何了?明玫问道。
司茶道:“奴婢找了贺孝家的,贺孝家的一听小姐让派人过来,立马就应了,往外院去找贺孝去了。只是现在这时辰,老爷不在,贺恭和贺敬也不在,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人来。”
“能就留下全部,不能就留下一个,总之最后都得给个说法。”明玫道,“你放心好了。”
“是!小姐做事我最放心。”司茶笑着拍马屁,主仆俩一路说笑着回了西厢。
西厢果然已经翻找完了,有些凌乱,几个婆子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司水和范妈妈蔡妈妈站在一边,犯官家属似的低头巴脑。史妈妈站在那里,端着贺大太太平素处置事情时的威严模样,两个唐家的婆子寸步不离地看着翻检的人。
见明玫回来,史妈妈上前打招呼道:“七小姐,老奴领了太太的命来......”
“知道了,可完事儿了?”
“完事儿了完事儿了,不过大伙儿看着翻检后有些凌乱,觉着不好意思,便帮着最后收拾收拾。”
司水看到明玫,象被丢弃的小孩看到娘似的,(说错了吗?难道是娘看到失散的小孩?)立刻泪盈于眶,哽咽着控诉:“小姐,她们,她们欺负人!”
明玫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看了范妈妈蔡妈妈一眼,对几人笑道:“没事了。”范妈妈蔡妈妈就都松了一口气,腰身都挺得直了些。
那边几个婆子看主子小姐回来了,也不好继续放肆,就都收手过来,站到史妈妈身边,看样子是准备撤了。
明玫微侧过身子半低着头,用眼角扫了眼那群婆子,略带慌张地将手伸进了袖子里面摸了摸,然后还是不放心,又悄悄掩着身子把袖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点点,看真切了果然那纸还在,就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群婆子本来一直注视着她呢,本来翻不出来要翻找的东西,大家都有些讪讪的,如今见明玫身上似藏有东西,几个婆子就互相看了一眼。唐家一个随着在西厢翻腾的婆子离明玫最近,看得最真切,立时笑道:“这屋里都看过了,倒妥当,只不知姑娘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该藏的东西呢。”说着就上来将明玫的衣服掀了掀,然后将手伸进袖袋里,就将那纸拿了出来。
范妈妈和蔡妈妈早抢上前去,一左一右护在明玫身边,只是被明玫眼神制止,她们便都站着不动。
一经得手,那婆子面露笑意,旁边婆子也都凑头来看。有识字的一眼看到贺老爷的印鉴,立马惊慌道:“还不快给小姐还回去。”
大家一愣,有人知道不好,忙把纸张推了回去。再看明玫,不喜不怒站在那里,伸手接过纸张,细细折好揣起来,一言不发。
史妈妈也有些讪讪的,陪笑道:“小姐,老奴这就告退了。”
“妈妈还是等等吧。”明玫淡淡道。想撤就撤?没门儿!
史妈妈脸一肃,口气就生硬起来,道:“老奴要赶着回去给太太复命呢,七小姐还有什么事不成?”
明玫“嗯”了一声,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