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天长日久地对他好,总能让他的心偏向她,更多地在她身上,所以她努力,养家,养孩子,孝顺老人,事事不落后于妯娌。
可是这么久,明璐只觉得焦恩赞十分理所当然,从来没有觉出她的辛苦。
而现在,明璐看到焦恩赞那曾经让她怦然心动的笑,也只觉得虚假和淡漠疏离。她常常觉得,或许焦恩赞,对谁都不好,除了前头夫人留下的那两个孩子。每次看到他和他们在一起时,才会有那直达眼底的笑意。
明璐越来越觉得烦闷,一面想继续笼络住焦恩赞的心,一面又觉得心灰意冷,她陷在自己的情绪化里,回趟娘家,也不过是一时的逃避而已。
明璐说着些有的没的,神情有些恹恹,连着掩袖打了两次哈欠。明玫也有些困意,在唐老太太灵前好歹装悲切了一会儿呢。
“二姐姐,妹妹有些困呢,不如咱们先歇个觉?”明玫问道。
明璐看看天色,点头同意,一边吩咐丫头让酉时叫她,一边跟着明玫进了内室。
卸过妆容的明璐脸上更加没有血色,却不是苍白,是一种没有生气的黯淡微黄。没有生养过的女子,还失去调养,也不知道焦家请的都是些什么大夫。
明璐醒来的时候,看看天色都黑下来了,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然后便责怪道:“怎么天都这么晚了才叫我?”
明玫笑道:“不晚不晚,刚刚酉时三刻而已。看你睡得沉,叫了两声都不醒,我便不让丫头叫了,好让你多睡会儿。”
明璐怪道:“怎么能这样,回去太晚了怎么行?”
“回个娘家而已,怎么不行?”明玫道:“姐姐稍安勿臊,我见姐姐脸色很差,已经派人去清了太医过来了,应该很快就到。姐姐不妨让太医扶个脉,看看是哪里不对劲。”
明璐听了,心里一暖,看看天色便又推辞起来。明玫道:“姐姐不用着急,我刚才已经遣了人先去焦府说一声了,等下再让贺府的人送你回去,府里当不会怪你的。”
明璐听了,点了头,果然动作就不那么急慌了。梳洗到一半儿,就见范妈妈进来报道:“贾太医来了。”
明玫点头。丫头们就动手垂了纱帐摆开屏风。明玫等人站到屏风后面去,范妈妈陪着贾太医给明璐把了脉。
贾太医为人圆滑,但于妇科上是圣手。把了脉皱眉不语,半晌才沉吟着道:“小姐身子原是无大碍的,老朽先开几副药给小姐调理调整看看如何。只是,是药三分毒,什么药都不可多吃才是。”
明璐答应着道了谢,觉得贾太医要少开几副药的意思。
范妈妈就领着贾太医要出去开药方。
明玫听着却觉出不对来,道了声“太医请留步”。然后使了个眼色,司茶忙带着旁边服侍的众人下去了。
贾太医一见,眼神闪了闪,站在那里微笑不语。
“太医的意思,是我家二姐,多吃了伤身的药吗?”明玫从屏风后走出来,单刀直入问贾太医道。
贾太医常来贺府走动,贺老太太病重那时,他更是在贺府住了一阵子,那时明玫侍疾,和他并不陌生。贾太医素知七小姐聪慧,见她一语竟是听出来了,便微微颌首不语。
“可我,我吃的都是调理身子的药啊。”明璐本来斜靠在帐内,见状也坐了起来,急道。
“二姐姐吃了多久这调理身子的药啊?”明玫问道。
“从刚进焦家就开始吃了......”明璐道,一边震惊地呆在床上不动了。
这么久,多好的方子也会吃坏身子吧?这个二姐!
“太医可有法子调理好我家二姐的身子?”
贾太医道:“老朽不敢说,要看药的具体配方才好定下相应的药方。”
“二姐姐,你惯常是用的哪位太医开的方子?”
明璐早就愣在那里,在心里翻腾着各种可能,听到明玫问了仍疑疑惑惑地道:“是府里惯常用的方子。”她又没有真的生病,所以并没有请大夫上门。那方子,是焦府里的女眷们用老的方子。
明玫看一眼贾太医:“如果是熬好的药汤,太医可能据此分辩出配方吗?”
配方单子可能有假,被少放或多放了些什么进去,药渣也可能处理过,或微量细末无痕迹,若能凭药汤辩药,就很神很可靠了。
贾太医道:“老朽愿意一试。”
明玫点头:“那少不得要再麻烦您了。”然后让范妈妈准备了大大的红封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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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璇在丫头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进了焦府二房的内院儿,进了自己的内室,都还是晕晕乎乎的。
她在丫头的服侍下直接上了床躺着,让人去正院禀报略有不适,不能过去请安了,再遣人告诉各位姨娘和孩子们,不用过来请安了。然后让丫头们都出去,一个人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些年,焦恩赞的妻妾,只有自己和春姨娘无所出。春姨娘是先夫人托孤的妾室,把两个嫡子女焦延庭和焦延容教得跟自己的孩子似的,自己这些年没少费心力,可这两个孩子都大了,争来争去,也不过得了些表面的客气。
而其他姨娘的孩子,也都各自养着,只一窝蜂地管她要吃要穿。
从前,自己都没有好好想这些,只知道一味地对焦恩赞好。
焦恩赞从前受兄弟的气多,她很是替他觉得委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