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缇见洪峰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忍不住问:“一个电话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洪峰笑道:“这个道理其实并不复杂。龚建发作为西南法政人在法学界的泰山北斗,不说是一言九鼎,起码也是个鼎级人物。对冷志强来说,这也不难理解。没钱的找发财的门路,有钱的为了守住财富或者追逐更多的财富,也需要靠山。即使帝王得了天下,也有找几个帮撑。刘邦的《大风歌》已经把人所共有的这一心态直白得再清楚不过。”
“律神,我说什么你都能引经据典,这真够难为你的。”汪婉缇笑笑,“你这公关姚庭长的套路如果要总结一下的话,那应该就是借刀杀人之计了?”
洪峰笑道:“什么借刀杀人?你说得太难听了。我不是提示过你,要多用体现正能量的词汇的吗?如果你说是借尸还魂,那还沾点边。”
汪婉缇想到自己才提到的洗脑一说,觉得还是洪峰的说法贴切,于是大笑,笑过之后问洪峰:“明天的公关好戏又是什么题目?”
洪峰说:“到时候你再总结不迟。”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今天,洪峰已经方方面面都是心满意足,所以睡得格外香甜。但汪婉缇却久久不能成眠了,因为翦临风的影子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下午,翦临风和洪峰一去半天,音信杳无。看到洪峰和翦临风两人的关系如此扑朔迷离,宅在房间里的汪婉缇对此难免醋意浓浓。在陪郑兰成复印过诉状,送走郑兰成之后,汪婉缇在网上泡了一会,心烦意躁,欲待去潜水,又怕洪峰随时回来有事。过了一个小时,见洪峰信息也没有一个,气不打一处来,只得决定去潜水。
洪峰从七星岛回到玳瑁宾馆,见汪婉缇宅在房间里看电影,有些过意不去,问汪婉缇:“你宅了一下午?”
汪婉缇有几分委屈地一笑:“还不是怕你什么时候回来,又有什么事?”
洪峰瞅了瞅的汪婉缇的脸,尔后大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傻傻地在宾馆里宅着,因为你的脸上已经泄露了天机。早上的淡妆早没了,现在妆是刚刚才补上的。你可以撒谎,但你的皮肤撒不了谎。明明是水里泡过的,皱纹虽小,也是皱纹。不信你抠一下,定然有泡过水的痕迹。”
汪婉缇一笑,才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洪峰。但汪婉缇没有问洪峰下午的事,洪峰自己也没有主动说。
两人就宾馆餐厅用了餐回到房间,洪峰对汪婉缇说:“咱们早点冲个凉,等会演个节目,今天好好放松一下。明天还有你忙的。”
汪婉缇见洪峰坏坏地一笑,不知洪峰要演什么节目?看到洪峰边说边进了浴室,也开始收拾衣物,准备跟进。
谁知汪婉缇在阳台上收了衣物,夹在腋下,正要走向浴室,突然接到宾馆座机上的一个电话。
汪婉缇放下电话,隔着浴室门冲洪峰说一声说要到宾馆的超市里买样东西,洪峰还以为汪婉缇要买什么女性用品,也没有多问。
汪婉缇到底是接的谁的电话?原来这个电话是翦临风打来的。
翦临风从临澳码头上了一辆的士后,在临澳步行街闲逛了一会,一回马枪杀到了玳瑁宾馆。七年的等待决不能就这么轻言地放弃,所以她决定在不惊动洪峰的前提下单独会一会汪婉缇,让汪婉缇知难退出。但她虽然在这家宾馆开了个房间住了下来,却不知洪峰和汪婉缇所住的房间。直接联系汪婉缇,又没有她的联系电话。到服务台查询?服务员不一定查,何况洪峰预定房间向来不用本名。翦临风想来想去,无计可施,最后决定守株待兔,傻坐在宾馆咖啡厅的一角等洪峰和汪婉缇晚宴结束后回宾馆,再跟踪找到两人所住的房间。
有时候事情偏就有这么巧。翦临风估摸着时间七点钟进入咖啡厅,谁知她刚刚坐定,迎面走来一人,却是正好是刚刚从东方红歌厅提前过玳瑁宾馆来的苏四木。
苏四木当初组建这只由京城高校民乐系女生组成的女子民乐队时,曾经在京城各大娱乐场所练兵积累人气,多得洪峰捧场,也因此认识了以穿梭于高档社交场合为业的翦临风,而且还大致知道两人的关系。是以苏四木见了翦临风,一惊之后调笑翦临风说:“我说五哥为什么非得将我的军,要我到这里来串一个小时的台,原来是翦秘大驾光临了临澳?”
苏四木出于讨好翦临风的目的,说话有口无心,但这正戳到了翦临风的痛处。不过,翦临风也正好从苏四木的口中知道了洪峰预定的专场音乐会开演的时间和地点。翦临风和苏四木闲聊了几句,苏四木估计翦临风到咖啡厅来是约人有事,所以找个借口出门遛弯儿去了。翦临风看苏四木走了才打电话约汪婉缇到咖啡厅来。
在汪婉缇,当然不会什么人的电话都能把她叫出门,翦临风自报家门,她才答应出来见面。翦临风为什么避开洪峰单独约见她?她一猜就知道翦临风已经把她当成了情敌。
翦临风见汪如约而至,有意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准备教训汪婉缇几句,不想汪婉缇先发制人,一开口就是让她感受到这个外表清新的香港小姐不仅心机过人,而且伶牙俐齿。
“翦阿姨,五哥才要打你的电话,问你是否平安到京?原来你没走啊?既然没走,为什么到了咖啡厅却不上房间去坐坐?”
翦临风一听汪婉缇叫自己阿姨,就知道对方是在笑自己老,笑自己被人抛弃,孤零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