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峰这样一说,汪婉缇才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才明白龚庭长果真是个入戏很快的老江湖。汪婉缇还想问明天的事,洪峰伸个懒腰说:“今天功德圆满,你为龚庭长发送了那么多的宣传资料,也应该累了。我们还是美美地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还要往临港赶。”
“有那么快吗?立案、追加通知和保全裁定,这三个法律程序每一个都是七日期限,再加上扎执行班底还要时间,加起来一个月之后进入执行那还是给你面子的,难道临澳中院明天会围着你一个人转?你也太自信了吧?”汪婉缇洗罢,抱着枕头睡觉之前笑洪峰说。
洪峰洗完上床时才嘟囔了一句:“不信走着瞧啊……”
早晨,汪婉缇睡意正浓,结果却被洪峰的笑声给笑醒了。
洪峰接到欢欢的电话,欢欢把龚道万早上醒酒之后所说的话学了一遍,逗得洪峰笑个不停。
这个电话的内容汪婉缇醒后也凑过去听到了一大半,待洪峰听完电话,汪婉缇才知道洪峰昨晚所说龚道万会受些惊骇是什么意思,一面笑洪峰公关剧情狗血。
原来龚道万早晨一觉醒来,才知道昨晚是搂着欢欢爱爱睡的,想起条例守则禁令纪律,大惊失色。想推醒两位美女,但只推醒了爱爱,欢欢仍就睡得死猪一般。龚道万怯怯地问爱爱:“昨晚我们是不是玩了个燕双飞?你们没有拍什么视频吧?海上才出了个法官集体嫖娼案,这样的玩笑千万开不得!”
爱爱大笑说:“您醉得跟什么样,什么也没做,已经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我们也只是护理您,怕您吐得堵塞了呼吸道,发生什么意外。”
“民事行为能力?爱爱你怎么知道什么叫民事行为能力?”
龚道万一惊,眉头高耸问爱爱,不料欢欢笑醒过来说:“昨晚上你折腾了半宿,这句话念叨了多少遍,抱怨自己已经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难道你忘记了?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什么叫民事行为能力?”
龚道万回想了一会晚上的情景,一想,万一昨晚的事被拍不雅视频了,那自己就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龚道万想到这一层,嘻笑着要翻两人的手机看,两人忙藏了手机不让他看。
欢欢笑道:“您小弟蔫得像个毛毛虫,不带一点爱相,不上镜,我们拍个屁呀,才懒得拍哩。至于别人有兴趣拍没拍?这就不我们管得的了。”
爱爱也是一边躲,一边笑:“昨晚上您老婆打了几次电话,亏您醉得跟什么样,还能在电话里忽悠您老婆说在宾馆里陪客。”
龚道万想了想,笑道:“你们也别诓我,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跟老婆告了假的。”见两人不肯让他看手机,只得作罢。不过他转而一想,即使已经遭人算计,现在自己也无力回天。于是不露声色,挣扎着从爬起来,就床上铺开那幅画来,细细地鉴赏了一番。估计这幅画虽是赝品,但足以以假乱真,价值应该在八万左右。
龚道万鉴赏完画后一想,既然定远公司如此重礼,那断不至会利用两位小姐下套设局以套牢自己,下套整人应该不是目的,目的无非是因为有求于己。他隐隐约约记起了美女律师所提的将案子分到姚为民庭里的要求,心想:分案些许小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一定还有别的诉请。
龚道万凭经验一想,也就意识到本案立案是原告和被告同时到场,如果本案有调解的基础,那双方又何必形成诉讼?原告被告既然串通一气,目标应该在第三人,那么定远公司之所以对自己下这么重的药,显然盯上的是下一步的保全环节。汪律师既然打陈院长的牌子,根据经验,对于自己被公关的事,陈院长应该知情,不说这幅画,至少自己参加的这个饭局,陈绍武应当知情,说不定这个主意就是来自于陈绍武。不然,当事人与自己素不相识,何以对自己知道得这么透?安排得如此到位?这五哥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好点色酒,还懂一点画的?还有这“三公”的典故,这些如果不是陈绍武爆料那还有谁?想到这一层,他的心才稍许宽松一些。
龚道万从西南风情出来,因对自己的鉴赏水平还是有些怀疑,于是在路过书画协会的朋友吴子江的画室东湖雅玩时,把车停了下来,想请吴子江对这幅画作个鉴定。
吴子江虽然与龚道万关系不错,但业内的规矩,吴子江并不会问龚道万这幅画的来路。
吴子江见龚道万大清早拿着画玩票而来,立即拿起放大镜反复研究这幅《江山万里楼图》,足足鉴赏了半个小时才向龚道万道声恭喜说:“这幅画虽然不是齐白石的真迹,但也决非一个学生的习作,而很可能是某个知名画家炮制的赝品,不然,这个赝品不会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这幅画的价值,应该在十至十五万之间。”
吴子江的鉴定验证自己的判断,龚道万这才将画收在后备箱里,放心回单位上班。
洪峰和汪婉缇在宾馆用了早餐回到房间,郑兰成已经把两份保全申请书传到了他的邮箱,请他核稿。洪峰看过之后认为郑兰成的用词虽然用的是法言法语,但过于生硬,缺乏煸情。于是对两份申请书的措词提了几处修正意见。
汪婉缇对洪峰的意见不以为然,认为法律文书就得用法言法语,以准确为最高要求。
洪峰笑说:“法律亦人情,法官不乏情感,因此煸情不可或缺。”两人为此讨论了一番。
两人正讨论着,郑兰成带着盖好章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