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永清背着公文包拎着白老板带的十条华中烟刚刚出门,在宾馆的走廊上就碰到了印银桂。【92ks. 】印银桂劈面就吼:“死不要脸,你要是再不下场,我就只能请市局的督察来请你了。印主任有事找大家商量,你为什么关机?连李书记都推掉公务应酬到了,就等你一个,你多大一品官,摆什么臭架子?”
姚永清连忙赔笑说:“你小声点,宾馆里的服务员听到了影响不好。聚会不说是在这里吗?在哪个包房,这时候去也不迟呀!”
印银桂哪管什么影响不影响?姚永清越想让她小声点,她的声音反而越大:“你为狐朋狗友可以抛掉老娘,你以为老娘就没人要了不是?难道你还要李书记亲自来请你不成?要李书记来请你,你还不够这个格!”
姚永清挨了骂,还在赔笑,只得以朋友之间有游戏规则作解释说:“人家是企业家,不是什么狐朋狗友。企业家联谊,我能不参加吗?”
谁知印银桂一听,越发吼得厉害:“不就是姓黑的姓白的姓乌的几个靠卖祖宗留下来的一点资源发了财的土豪?什么企业家?都是些败家子儿吸血鬼!你还把他们当真神供?”
姚永清无奈,只得加快脚步往前面冲,想尽快结束这种尴尬局面。
印银桂像押嫌疑犯似的把姚永清押到京都包房时,席面已经摆好,五对儿正边看世界杯的开幕式边等姚永清两口子。肖国清见今天是印常青亲自打电话,一猜就知道看世界杯只是个由头,一定还有什么事,加上自己晚上也没有应酬,所以一下班就过来了。陈双平本来就和范梅兰在一起,不可能推辞。姚和清和史小丽两口子听说有聚会,自然不会缺席。
大家伙看到印银桂一脸怒容把姚永清押进来,情知姚永清必定是挨了一顿骂才从牌桌上被揪过来的,都不敢开姚永清的玩笑,只有李松青看到姚永清一副尴尬相,调侃了一句:“姚大局长,你现在成了大忙人,忙啊?”
李松青因为等了姚永清一会,心里有点想法,因为官场之中,从来只有下级等上级,哪有上级等下级的?这次临时聚会虽非官方组织,但李松青就是这样,在他的生活中,无时无地不是官场。
印金桂看不惯在外面训惯了人的李松青在家里也官腔不改训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要是平时,李松青无论印金桂怎么翻白眼,也是只当视而不见,但今天,李松青破例笑了笑,出乎意料地把印金桂请上桌,又率先给她奉菜。大家见了,虽不好调侃,但无不觉得奇怪,觉得李松青这个作秀作得无厘头。
姚永清见李松青批评自己迟到,一边发烟一边解释说:“刚才在听追逃工作汇报,来得迟了,甘愿认罚。”
聚会迟到罚烟,这是圈内的老规矩。姚永清手上正好提着烟,于是立即一人发了一条烟。大家都知道姚永清为买面子撒谎,但谁也不去揭穿他。印常青知道姚永清即兴创作的这个理由无非是给他的一个不接电话的解释,但姚永清既然来了,印常青也不再计较,虽是亲戚,亲戚各有各的事,这也在情理之中。
印常青见人已到齐,这才屏退服务员,宣布开席,边吃边扯事。
往常这种聚会,因为屏退的服务员,所以这服务的工作基本上都是范竹菊和史老师来做。但今天,范竹菊说什么也不让史老师插手。两人推让一会,最后还是范竹菊来做。范竹菊想,今天的事毕竟因老余而起,姐姐买单,自己服务,这是情理该当的事,何须劳动史老师?
“今天虽然只是个亲戚聚会,但实际上是个政法联席会议,政法委、公安、检察、法院、司法都到齐了。如果真是官方场合,这个会议的召集人应该是李书记,根本就轮不到本律师。不好意思,本律师在这家庭的场合,也就权且当一回召集人了。”印常青敬了一轮酒,调节了一下气氛才言归正题说,“本律师今天之所以召集各位,实在是万不得已,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因为在座的有一多半人不知道印常青今天的设宴是因为有事,所以一到场都是盯着世界杯的开幕式,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点评,气氛本来相当热烈。听印常青这么一说,场面一下子静下来。
印常青打了个开台,接着从定远集团起诉新凤服装厂的案子到临港商业银行西城分行起诉定远集团与新凤服装厂的案子,再从永丰布料厂起诉新凤服装厂的案子到南s区法院城南法庭受理的余小平的案子,把相关案情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遍之后说:“我们关上门是一家人,本律师办了一辈子的案子,之所以在业界有点名气,在社会上有些影响,全是仰仗在座各位。但这人嘛,即使再精明的人也难免有犯迷糊的时候,现在案子办出了纰漏,人家抓到了本律师的辫子,本律师有牢狱之灾这是小事,关键是余院长也搭了进来,所以我才这么急急忙忙把各位召来,共商对策。在李书记、肖局和大小姚局来之前,本律师和余院长合计了一下,估计是定远集团屈楚生想翻案,所以才不知哪里请了高人,高人没有露面,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高人的来头。高人目前只出两招:一招是通过虚假诉讼,强拉第三人,假手临澳中院已经在永丰布料厂保全到了一份证据,临澳中院因为在张建军那里没有取到证,现在限令张建军三天之内向他们提交证据,如果这两份证据取齐,通过到临港中院申请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