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付出总有回报。何况,有美国政fu抵在前边儿,咱们不正好就有了一支替罪羊吗?”郭金章笑道。
“坏事儿让美国佬干,咱们演红脸儿?”李阿生反问道。
“没错。”郭金章点头,“不管怎么说,咱们插手哥伦比亚,甚至是委内瑞拉,亦或是其他的国家,总不可能真的只是帮助他们自己发展的……我们又不是想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也不是什么只会帮助别人的老好人,咱们是为了赚钱,为了牟利才去的。可不管做什么,总要有本钱……一开始,得到咱们投给他们的本钱,他们肯定会把咱们当朋友。可是,等咱们开始索取回报的时候,他们就会渐渐的不满。讲点儿道义的,会觉得咱们索取的过多,会通过各种手段来限制咱们;不讲道义的,直接就会给咱们套上一个经济掠夺的帽子,说不定就翻脸成仇……”
“那岂不是太没有道义了?”李阿生问道。
“道义?”郭金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说兄弟,你都当了多少年的州长了,居然还信什么道义?人与人之间可以讲道义,可集体跟集体之间能有什么道义?你讲了道义,那些跟着你的兄弟伙岂不是都亏了?凭什么为了你一个人的道义就让大家伙儿都去吃亏?你说是不是?”
“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李阿生道。
“我知道。”郭金章叹了口气,“可有些事情不注意点儿不行啊。谁叫咱们中国人就有那么一种‘道义’的民族情节呢?宁可让自己吃亏,让自己的兄弟们吃亏,让自己的百姓吃亏,也要讲个脸面,也要维护自己的‘道德’、‘道义’、‘大义’、‘风范’什么的……几百上千年来,这种为了‘道义’之类的表面工作吃大亏的事情还少吗?”
“行行行,知道你担心什么。”李阿生无奈地摇着头:“你放心就是,咱们现家小业小,连钱都快不够花了,哪还有什么本事给人去讲什么道义脸面?”
“钱不够花了?”郭金章还在回想着中国在过去现在未来多少年里,因为面子而损失的巨大利益,猛然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是一怔,“不可能吧?咱们的财政应该还很充足才对啊。”
“那是因为你自我感觉良好。”李阿生瞪了他一眼,又伸出手指头挨个儿地扳了起来:“你自己算算,咱们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巴拿马运河先不说,虽说可能再过两年就能完工通航了,可几万的工人,光工资一年就是几百万,这还是因为咱们拿土地跟那些工人换,人家才答应的,否则,一千万都打不住;各个研究所,一年的研究经费加起来,至少要一百万,这还是跟那几伙人一起分摊的;军费,这个就不用说了,两万多人,每年光是训练消耗的枪枝弹药,三百万以上,还有大家的军饷,更高;还有政fu的办公经费,你说的要高薪养廉,加上各项开销,每年也得上百万,这还多亏了咱们人少,需要的工作人员少,否则,你就等着哭吧;还有西海岸铁路,越往北越难修,投入也大,咱们又不能亏了那些工人,这又是一大笔……”
“这也不多啊。我算了一下,加起来也就是两千万左右!”郭金章道。
“是至少两千万!”李阿生叫道:“去年都接近三千万了。这还没算咱们每年移民……这可都是要花钱的。一个人头十美元,要不然,你以为那些家伙那么乐意给咱们运人?还有,来的每个人,务工还好,要是务农,各项配给也要钱,这又是一大笔……”
“那也多不了多少吧?”郭金章问道。
“嗯,多不了多少。”李阿生冷笑着看着他:“可咱们刚刚又打了一仗……哥伦比亚已穷得就只差当裤子了,能在巴兰卡韦梅哈挡住尼古拉乌,没有咱们支援的武器弹药,就凭他们的弓箭大刀长矛能办得到?可他们根本就没钱来付帐。”
“人家不是用煤矿抵押了吗?”郭金章道。
“那也得开采出来才行。”李阿生翻了个白眼儿,“再说了,建设煤矿不要钱啊?”
“那慢慢不就赚回来了吗?”郭金章笑道。
“亏你还敢笑。”李阿生喘着粗气,“你们倒是打得痛快了,打出了赫赫威名,老子呢?你们想过老子没有?为了你们这一仗,差点儿跑去长安银行把裤子当了……”
“不急不急,这不马上就能赚回来了吗?只要清廷那边儿把兵往哥伦比亚一送,华盛顿立即就得拨款……到时候,咱们的财政就能宽裕了。”郭金章陪着笑道。
“你还是先别着急算得这么美。”说到正事儿,李阿生暂且收起了脾气,脸上又现出了担心的表情:“清廷也不尽都是些贪官污吏。至少我看着这回来的些家伙就不是一般货色。你看中的那个袁世恰就不说了,明里豪爽大气,没什么心眼儿似的,实际上比谁都会算计;就是那个荣禄,也精明的跟鬼儿似的……你想从他们的手里抠钱,可不见得是什么容易事儿。”
“容易的事情咱们干过吗?”郭金章笑笑,“再说了,现在是他们清廷有求于咱们,不是咱们有求于他们……分他们点儿钱,他们还能怎么样?”
“可如果训练不到位,损失的就是那些官兵啊。……你的打算,不就是在这些官兵那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