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张飞带着典韦及麾下四百士卒,向着营外走去。
把守营门的正是白日的士卒,见着张飞出来,也没敢多问,黄巾力士俱乃大帅身边亲卫,还不是他这个小卒子可以轻易得罪的。
午夜的邺城,显得颇为冷清,街道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士卒就再无其他人。循着白日记着的路线,张飞等人向着张梁的住所潜了过去。
“什么人?”
突然,旁边的一条街道里拐出一队巡逻士卒,大概五十人的样子。领头的士卒叫住张飞,手按刀柄,十分警惕,距离张飞十步外站定,沉声问道。
扫视周围一眼,距离张梁住所还有两条街道。
“我等皆张燕渠帅麾下,奉命前去城门换防。”张飞见此人不过来,也没多在意,随口答道。
领头的听到张飞乃张燕麾下,神情顿时松弛下来,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走到张飞身边问道:“大帅的伤好些了吗?”
“大帅已经睡下,某听郎中说大帅只是皮肉伤,歇息两日就没什么问题了。”见这人口称大帅,张飞心下了然,原来也是张燕麾下的士卒。
知道大帅已无事,这士卒也没再多话,开口道:“你们去换防吧,大帅交代小心提防官军细作,我也得去巡逻了。”
说完这士卒就带领着麾下士卒拐进另一条街,继续巡逻,张飞也领着士卒继续向张梁住所走去。
只是当他刚要拐进街口时,回想起张飞等人前进的方向顿时觉得不对,立马叫停士卒,转身大喝道:“尔等到底何人?换防为何向城中而去?”
原来,张梁的大营都在城南,又是防守南门和西门,如果是换防的话,根本不需要穿过城中。
见巡逻的士卒都举起了长枪,张飞也知瞒不过去了,沉声道:“动手。”
随即典韦便率领士卒杀了过去,巡逻的士卒也毫不示弱,举枪刺了过来。
只是一旁观战的张飞却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盖因这批巡逻的士卒虽然人数比张飞少多了,但是却刚好拐进一条小巷,张飞的人数优势根本无从发挥。
更兼那领头的士卒似乎也有些武艺傍身,靠着狭窄的街口以及身旁士卒的帮衬,居然能和典韦斗个旗鼓相当。典韦也是杀得憋屈,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开。
见此情景,张飞心中顿时生出一计,大声喊道:“这位小将军,某看你也是武艺不凡,何必跟随张梁那败军之将、徒有其表之人?神上使就不一样了,肯定是我黄巾中兴之主,只要你愿意,某保举你当上将军。”
那领头士卒听得张飞的话,心中顿时大骇,愣神的功夫,差点儿被典韦一刀给劈了。急急忙忙退回阵后,心下后怕不已,但是想到张飞的话,更是不敢耽搁,急急忙忙下令士卒挡住,自己则拐进了另一条街,消失不见。
没了领头的将领抵挡,这五十人顿时被典韦杀得溃不成军,纷纷后退逃跑。典韦正想追杀上去,张飞却将他叫住了,这让典韦很是不解,开口问道:“主公,为何不让某去杀了那领头的?”
张飞看着那领头士卒逃跑的方向,冷笑一声,说道:“没事,放了他,正好让他帮咱们做一件大事。”
说完张飞再没做更多解释,只是下令士卒放火,将周围的房屋都点起来,随后向着城南杀去,只要碰见巡逻的士卒就一举冲杀过去,并让士卒大喊“神上使有令,张梁已伏诛,降者不杀”,不一会儿功夫,就将城南张梁麾下的士卒都给惊醒了,纷纷冲出大营。
见此情形,张飞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随即带领士卒转道城东,向着城北杀去。
城北,张曼成大营里的士卒也都给这震天的喊杀声给惊醒了,只是他们却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城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有心的人却是心中狂喜,不由得琢磨了起来,孙夏正是其中之一。
正在这时,张飞也杀到了城北,只是喊声却是一变。
孙夏按捺住自己那颗躁动不已的心,仔细的听着营外的动静,听着听着却是面色大变。原来,喊声已不是“神上使有令,张梁已伏诛,降者不杀”,而是变成了“张曼成狗贼,敢犯上作乱,还不出来受死”。
在大营来回走了几圈,孙夏突然停住了脚步,面容也变得坚毅无比,对着周围大量的士卒喊道:“人公将军无义,要杀我们神上使,愿意保卫神上使的,都跟某出营。”
张曼成麾下的士卒,大部分都是南阳的贫苦百姓,自从跟随了张曼成,虽说这漂泊的日子并不比从前好,但是却是能吃饱肚子了。而且,他们也没什么黄巾信仰,参加黄巾就是为了一口饭,现在饭碗要被人砸了,那还能忍得住吗?
看着大营里的士卒都跟随自己走了出来,孙夏那颗躁动的心更加的狂热起来,不由得想到,“我与韩忠、赵宏二人一起跟随神上使,而这二人现在都已是将军,而我孙夏却依然是个小卒子。有了这次立功机会,杀了张梁,神上使也一定会封我为将军吧?说不定还能比他二人地位更高。”
怀着激动的心情,孙夏向着城中杀了过去。
此时,张梁正坐于榻上,阴沉着一张脸,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而张飞放走的那个巡逻士卒正跪于堂下,大声的呼喊着:“将军,不能再等了,张曼成谋反,将军该早做打算啊!”
张梁也听见了外面的喊杀声,但是此时的他却不知如何是好,张曼成的士卒比他多,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