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也没有用唱字,而是用了喊字。叶磊想,可能他也想到这些歌喊出来的效果肯定要比唱出来要好。
众人没有急着回村子,而是与儿童团一起吃完午饭后,继续看起了儿童团的训练。直到儿童团训练完毕,郝书记才带着众人回到了村部。
三月二十四日晚,村部大院,大堂。
今晚大堂里聚集了很多人。有郝书记,有民兵队汪队长、吴副队长,有妇救会的白燕红主任,有农会的吴有德会长,有共青团的梁平书记,还有狩猎队的李芒队长和刘松仁教员等人,再加上三位抗联的战士,十一个人紧紧地围坐在了一起。
“王排长,昨晚到今天白天,你也了解了,这一年来我们清松村的情况。虽然在去年十月份经过了鬼子的一次扫荡,但经过这半年恢复,我们的条件可比以前有了一定的提高。你们就不用客气了吧。”郝书记劝说道。
疤脸的王排长,看着郝书记都已好几次劝说自己,就感叹道:“感谢清松村对抗联的支持,也谢谢郝书记的支持。”说了两句顿了一会儿后,激动地说道:“大家可能也了解现在的局势,我也再简单说一下。前年日本鬼子弄了个卢沟桥事变后,让着要三个月灭亡中国,就把大量的兵力投入到了华北和华中的战场上。为了配合关内的抗战,我们抗联的各支部队,从去年开始组织了几千次的战斗。在过去的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们的部队就消灭了大量的鬼子,特务汉奸和抓了很多。说句自夸的话,我自己都杀了十来个。当然不只是我,咱们抗联的每个战士手里都是杀过鬼子的。“喝了一口热水,王排长继续说道:”这些年日本人对咱东北的压榨那是一年胜过一年,现在的那个满洲国也仅仅是小日本的傀儡而已。我们抗联和之前的抗日部队,到现在都已经与日本人打到了第八个年头,一开始日本人刚占领东北地区,我们还能得到关内友军的各种支持。随着日本人的统治越来越严,我们逐渐失去了关内的物资支持,这两年我都听说连正常的联系都无法做到,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郝书记他们没有打扰王排长的话,而是在静静地听着。
“去年武汉会战结束后,关内的战争变得僵持起来。腾出手来的日本人,看我们的部队把他们的后方搞得狼烟四起,就调动了几万关东军来对付我们的部队,东北其他地方的抗日部队估计也面临这相同的境况。去年的战斗我们虽然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我们损失也比较重。特别是从去年末对山区的封锁和小股关东军的渗透活动,使得我们的部队,只能呆在深山老林里。入冬以来,我们很多同志只能吃着树皮,最后还不得不熬煮牛皮带坚持。“王排长应该是想起了什么,眼圈都变得红红的。他继续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鬼子的这招真狠哪,他们把人都集中起来看管,又搞什么大检举,一下子抓了我们很多同志和支持抗日的乡亲们。这使得我们失去了与群众的联系,我们的部队很难再招到战士了,即使有人想加入,我们还得把对方上三代人给查清楚了才敢招。这都是有血的教训的。“
说完这些,王排长站了起来,给在座的清松村的各位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我代表我们的部队,我们的战士,感谢清松村的同志们对我们的支持。”
两个小战士也跟着站了起来,众人看着年轻的脸庞上默默留下的眼泪,都感到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没人回应,没人鼓掌。只有还带着些许凉意的春风静静地吹来,试图爱抚他们悲痛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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