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太宗大悦,群臣欢喜之时,一人走上前来。此人身穿高挑云罗据黄袍,腰横玉带,大红中衣,厚底官靴,面白如玉,重屑朗目,鼻直口方,额下黑须、飘洒胸前,一脸谦逊笑容显得一派祥和之意。略一失礼道:“陛下,臣弟有本上奏。”不是旁人,正式魏王殿下,宋太宗的亲弟弟赵廷美。
太宗微微点头道:“但说无妨。”
“臣弟只是想问问,金匮之盟皇兄可还记得?”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这事可是皇上最不愿提起的事情。
原来建隆二年,杜太后病重,宋太祖赵匡胤始终在旁伺候,不离左右。太后自知命不久矣,特命太祖召宰相赵普入宫。病榻上太后问太祖道:“皇上可知,当今天下是因何而来?”太祖答道:“朕之所以可得天下者,皆乃祖先及太后之积庆也。”太后摇头道:“皇上也莫要哄哀家高兴,哀家时日不多,只想大宋能够千秋万代。哀家且告汝,在哀家眼中这大宋江山是因何而来。全因周世宗立幼子统治天下所祸。假如周氏有长君,天下之人岂能再拥护一个大臣黄袍加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哀家只希望皇上百年之后,若子年幼,万不可传位于他,当传位于汝之兄弟光义,光义传于廷美,廷美传于德昭。四海至广,若能立得长君,国家之福也。”太祖顿首泣道:“儿,铭记在心,谨记教诲!”太后转向一旁宰相赵普道:“尔亦闻哀家之言,写下誓书,同陛下共守之不可违背也。”赵普忙点头称是,于床前写成誓书,于纸尾写“臣普书”。后来此书藏在金匮,命谨慎小心的宫人掌之。
开宝九年十月十九日夜,太祖与其弟饮酒,共宿宫中。结果次日清晨,暴毙而亡。宋皇后名心腹内侍王继恩召秦王赵德芳入宫。却不料,王继恩未去秦王府,而是改道开封府,寻来刚回府的晋王赵光义。宋太后一见来着非是秦王赵德芳,知道万事休矣,便乞求道:“吾母子姓名,全托于官家之手矣。”晋王赵光义泣不成声道:“共保富贵,无忧矣。”
次日太祖驾崩,赵光义即位,更名赵炅。百官不服,只知父传子,未见兄传弟。于朝堂上向太宗讨要说法。却是被贬在家的前宰相赵普手持誓书赶来,解了太宗燃眉之急。百官无奈,只得遵循誓书,认太宗为王,共辅大宋。
太宗一听魏王题记此事,也是眉头一皱,心中大感不悦。道:“提此事何干?”
魏王道:“先皇誓书,天下处于兄弟,后传于子侄。而如今皇兄,先立元佐于东宫,如今又立元佑于东宫。可是要传位于子,而不传臣弟否?”
太宗怒道:“太祖旨意,原在于不立幼君,以免赴后周后尘。如今元佑年满二十又四,有何不能立为储君?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魏王道:“兄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当今天下,说好了兄传弟,弟传子侄。皇兄一意孤行,违背誓书。此乃有违天意,对先皇兄长之大不敬,我如何能够坐视不理。”说罢,一摔手中酒杯道:“来人啊,擒下这个昏君!”
与此同时,集英殿大门关闭,四周百余名手持钢刀,身穿铠甲的,臂束红丝的禁卫军冲入殿内。负责斟酒送食的太监也换下伪装,手持兵刃围住皇帝。百官之中有人已经站在了魏王身侧,一看便知也是魏王的簇拥。此外更多官员都是大惊失色,更有甚者小便shī_jìn,臭气熏天。舞女、乐手吓得爬服在地,瑟瑟发抖。太宗身旁紧随的十几名大内侍卫刚要上来护驾,已经被几名身后禁卫军刺杀倒地,数余人鲜血直流,生死不明。
还得说大内第一高手秦翰,举手之间收拾了几个禁卫军,伙同未死的几名大内侍卫护于太宗身前。此外还有一些官员也是赴死反抗,为首一人一身奇装异服,怒发如铁,须髯如戟,面刻四个大字“赤心杀贼”。正是征太原四落城堞的大宋第一猛将,靠山王呼延赞老将军。
原来太宗北伐,朝中多半武将都已出征燕云。老将军呼延赞本也主动请缨,不仅献了阵图,还带着四个儿子在朝堂之上,执鞭骑马,练了一桶鞭槊。太宗年其年长,没有答应,只是大加赞赏,赐了马步兵副都军头,白银数百两。倒是四个儿子太宗很是钟爱,此次出征,一并随军北上建功立业去了。
余下少许将官,禁是布防当值的都人手不足。很多留京的将官,天天当值,无假可休。
倒是老将军年岁已大,太宗吝惜。让其在家休养,今日宴请,也是专门派人请来。
只见老将军呼延赞双臂一挥千斤之力,数名红丝禁卫军被打翻在地。老将军抢过钢刀,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太宗近前。道:“皇上快走,老臣在此为皇上殿后。”
却见太宗看向呼延赞,怒容之中,露出一丝欣慰。想不到在这为难之中,还有老将军这样一干赤胆忠心的忠臣愿为自己赴汤蹈火。心中一阵暖意,想到自己为君多年,又如此大臣,也不枉此生。哈哈笑道:“老将军莫慌,区区小儿,何足挂齿。朕若今日都无法安然无恙,日后还如何当得了华夏之君!”
说罢,大喝一声:“来人啊,护驾!”忽听门外一声巨响,大门倒地,百余名也是手持钢刀,身穿盔甲的禁卫军破门而入。为首一人,黑盔黑甲,手中一对镔铁水磨双鞭,确实今日本不应当值的禁军都指挥使,开过大将高怀德之子,高处恭。禁卫兵一入,立马包围了魏王为首的一群逆党。
一时间两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