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辽东的一座房子之中,一位头发花白,面容苍黑的文官手中拿着一封信,止不住颤抖,这个人就是孙承宗。这是一封刚刚送来的奏报,信中的内容是他派去的援军终于赶到,也是他们发回的第一封奏报,奏报中没有战事的猛烈,只有短短几句“末将赶到之时,鹿岛已被夷为平地,无一人生还,海面无数碎尸漂浮,夜叉将军失踪。”“孙阁老,可有张兄弟的消息。”一旁一脸憨厚的满贵问道。“失踪。”孙承宗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心中不觉得郁闷,这怎么也算是他的门人,怎么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阁老,可否让末将前去看看,也许能找到张兄弟。”“好吧。”孙承宗此时觉得十分的郁闷,死个人倒无所谓,但问题是这个人他很欣赏,他曾经派人去让张弛撤退,结果没想到信没送到,而且这小将傻到真就拿自己那千八百人和敌军五万大军硬生生的杠上了,这不是找死吗?孙阁老这个恨呀,这小将最近给了他无数的惊喜,生生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可惜呀可惜,难道真是天要灭他,要不然怎么早不封海,晚不封海,偏偏这个时候封海。两天之后。。。。。。。“孙阁老,您要给张头儿报仇呀!”一大早,孙承宗刚刚放过他皱成一团的眉毛,睡着了,就被一阵滔天的哭声给喊醒了。不由得心中一阵元年,他是堂堂阁老,这是军营,怎么就弄的像是个菜市场一样。“去问问怎么回事?”孙承宗,问了守门的小兵。“回孙阁老,是这样的,刚刚夜叉将军的部下赶来带来了一个小兵,说是鹿岛幸存下来的。”不一会,小兵过来了回复到。“是这样,那快让他进来回话。”几日来。路岛上连一个喘气的老鼠都没有发现,没想到竟然能有个大活人,派去的人一直都回复到说,鹿岛之上已经没有整尸,可见惨烈之状,没想到还有个活的人。“孙阁老就是这个小兵。”不一会守门的士兵就带来了三个人。这几个孙承宗还真有认识的,孙志和,张远,这两人当日并不在鹿岛之上建造,将视线移开。看见另一个测测发抖的小兵。浑身都是冻伤。但是看样子也不过十岁左右。“参见阁老。”孙志和和张远纷纷跪下,看着旁边傻愣愣的孩子。“阿毛,快跪下,这是孙阁老。快说拜见孙阁老。”小兵眨了眨眼睛,看着孙承宗,孙承宗也看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小家伙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是他活了下来。“哇。。。。。。。孙阁老要给张头儿报仇呀!”这回孙承宗明白早上那声惨叫是哪来的,没想到这小人不大,声音很大。“别哭,阿毛,小心张头知道抽你。又哭。”孙志和小声斥责了他几句,这小兵才止住,但是仍然抽抽搭搭的。“你叫阿毛,是吧。”长期从事幼儿教育的孙承宗对于小孩子还是有一套办法的,谁让人家是两代帝师呢。“回阁老。是小的阿毛。”“好吧,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你家小将军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你又怎么逃过一劫的?”“回阁老,当时将军让阿毛随运粮的船一起离开,但是小的想和将军一起打仗,就偷偷的下了船,后来岛上就剩下一千多人,将军又让五百人绕道去偷袭敌军老巢。等到准备就绪后,敌军的骑兵就来了,五万多人,将军手下一共还不到一千多人。原本将军想着和众人抢了马突围,但是最后都徒劳了,敌军实在太多,而且他们对将军多有防备。两天之后将军的手下就只剩下五百多人了,当时大家都觉得活不成了,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的。敌人一直是车轮战,我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后来那天晚上好算有了喘息的时间,张头儿就和大家说估计这回是交代到这里了,说是让大家都留句话吧,之后让写了大家的花名册,给了我,让我藏到了底下挖的菜窖之中,说是让我给大家留个种,让大伙知道有这么些人曾经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也让活着的其他弟兄好好的照顾他们的遗孀。原本和我藏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受伤的大哥,可是张头儿说完那话,的第二天早上岛上起了大风,而后就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几位大哥不方便,我就想着出去看看,结果就看见一个白衣白头发的人在操纵雪,和张头而面对面,后来忽然之间就是一阵更大的风,岛上的房子一下子都塌了,我看见许多前一天还活生生的大哥就生生的被撕碎了,地窖的入口被堵死了,那几位受伤的大哥都没出来。我当时就爬进了就近的一个大坑里被碎石埋在了下边才侥幸逃了一条性命。张头当是被那个人给打的全身都在流血,落在了海里。后来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孙大哥他们。给您,孙阁老这是大哥他们留下的,呜呜,我答应将军我不哭的,呜呜。”说着阿毛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条破旧的床单,上边歪歪扭扭的用血写着各样的字体,有的是一句话,有的则仅仅是一个名字。。。。。。见此,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孙承宗也不禁动容。他是东林党,东林党很大程度上是个格物党,所以他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但是他真的解释不了那一岛的碎尸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如眼前的孩子所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小将张弛死了,这个少年的生命如同昙花一般,在这个世界上划过。敢在辽东混的人有几个没见过流血,有几个没杀过人,可是就是这群敢杀敢拼的汉子,因为他们将领的去世抑郁了,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即使那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