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揉揉眼睛,还有些迷糊,可自己说过的话还是记得的,当即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随手一披衣裳,就拿着刀去抓鱼。
这里的鱼果然不少,宋青书刚蹲了一会儿,就有一条肥的游过来。
宋青书一刀下去,连着鱼带上来,一边收拾鱼,一边感慨,“小王爷,咱们而今也算是守株待兔了。”
他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就着那汪水开始刮鳞剔骨。
宋青书可不像是王保保不知烟火,不一会儿,削的整整齐齐的鱼肉薄片就被码在一大块鱼皮上,看起来竟有几分晶莹剔透。
宋青书把弯刀一放,道,“小王爷,来尝尝我的手艺。”
宋青书眉宇间带着几分促狭,眼睛亮晶晶的,让王保保分外不岔,当即哼了一声道,“削的再好看,鱼也不好吃。”
宋青书笑了一声,“小王爷还是吃了再说吧。”
鱼肉入口极化,味香肉嫩,与上一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王保保深深不解,一边吃肉一边皱眉。
宋青书一声轻笑,“你昨天把鱼胆弄破了,可不就难吃么!小王爷,若是没有我,你可真就要天天吃破了胆的鱼了。”
王保保轻哼了一声,知道自己被宋青书看了笑话,就根本不接这个茬。
两人歇了一夜,又饱餐一顿,总算是精神了起来,但是眼瞅着被困此处,也都愁眉不展。
好半晌,宋青书感叹一声,“要是真在这里困上一辈子,小王爷,你的雄心壮志可就真空付流水了。”
王保保勉强勾了一下唇角,“可不只是我,青书你一手打下偌大基业,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同声叹了口气。
宋青书拿起弯刀,又守在水洼旁边捉鱼。
王保保问道,“刚吃过,你现在抓鱼干什么?”
宋青书道,“抓了鱼,再带点水,我们走回头路去,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我就不信了,这么偌大的密道就只有这一条路!”
如此折腾了数天,宋青书与王保保将这一条密道来回查了数遍,也没能找到出口。
这数日折腾,两人都不好受。
原本宋青书玉面俊颜风度翩翩,而今都成了落魄不羁。
原本王保保剑眉星目金尊玉贵,而今都成了不修边幅。
二人相互看着各人的形象,都互相觉得好笑。可笑过之后,却都变成绝望。
这一日又是夜幕降临,二人继续裹在一堆衣物之间。
王保保见宋青书还是用右手抖开衣物,便道,“你左手伤势好些了么?”
宋青书叹了口气,摊开左手,道,“肩膀上都是皮肉伤,倒是不碍事。可是手上指骨断了两根。”
宋青书不继续说了,但王保保却能看到宋青书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无力垂着。
王保保伸出手碰了碰,不自在的转过头道,“那天你何必和阿三硬碰硬!”
宋青书哽了一口气,郁闷道,“不去硬碰硬,我就又成你的阶下囚了。”
王保保同样郁闷,“现在好到哪儿去了,你说你好端端的化什么困兽图,还两只老虎困在一处!与我们现在的处境真是好有一比!”
宋青书嘴角抽了一下,王保保又续道,“况且那天你就算落在我手上,我也不会杀你。”
宋青书听着就笑了,“小王爷,这话你可别说了,你是不会杀我,可也不会放了我,我猜你定是想着捉了我让我手下人投鼠忌器呢。”
王保保不吭声,宋青书轻叹了一声,说道,“而今天下大势,你比我清楚。时不与你,你何必一定要与天下大势作对。蒙古皇帝已经坐不稳江山了,你何必还为他拼命。”
王保保说道,“我是蒙古人,为的是蒙古人的生存,谁耐烦为皇帝拼命。大漠苦寒,生存艰难,比不上中原繁华。为了族人能在中原生活,自然只能拼的一刻是一刻。”
王保保说罢,又闷闷道,“而今是什么都不用想了。这样说来,你还欠着我一件事没做,倒是便宜你了。”
宋青书笑道,“我可是发过誓的,违背天理公义的事情我不做,就算咱们都还在外面,你在战场上提出要求来,我可是不会做的。”
王保保黑着脸,“所以我说我亏了,你一扯反旗,我要求什么事你都能往战场上扯。”
宋青书闷头笑了,“我可没有,你要不现在想一件事让我做?做完了咱们都轻松,就算是明天死了,也不用再去阴曹地府讨债了。”
王保保瞪着宋青书,心道我现在能需要你做什么事,可是不想一件让宋青书万分为难的事,又觉得宋青书这幅笑脸特别碍眼。
王保保心思一转,忽地笑道,“有了,你嫁我做世子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