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永听了后,说:“蒋四和苗花都失去了家庭和亲人,真是一对苦人儿。这大队就是他们的家,更应该是苗花和失去亲人的女人们的“娘家”!苗花的娘家明天得回,地点就在大队部。但是……”
芸娘问:“你有啥难处吗?”陈佳永说:“可是我这会儿身无分文,这‘回门酒’咋整呀?”芸娘毫不犹豫地从脑后盘着的发髻上拔下了一根金钗,递给陈佳永说:“拿去当了它吧。”陈佳永连连推辞,说他再去想想办法。
芸娘散了髻后,长发披肩,一头青丝衬着一张俏脸,短衣长裙,凸凹有致,浑身都散发出成shú_nǚ人的美艳魅力。陈佳永道:“小娘,你真美,但你心更美!”芸娘道:“佳永,这话你以前也对我说过,我也记着,但是我心里一直是将你当弟弟看待的。其他的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陈佳永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陈佳永回来,向冯吉刀郎他们讲述了苗花的事。冯吉说:“苗花回门这件事要重视,一定得好好办一下,这不仅仅是她一家的事,办好了,就会大大增强偏崖大队的凝聚力。”
陈佳永又讲了芸娘欲捐金钗办回门酒的事,刀郎马上接过话就说:“那可不行!芸娘那根金钗已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最后一样念物了。再说,咱们都是苗花的“娘家”人,应该大家出钱的。”周凡建议:反正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后勤部门的人,不若由后勤部门先垫支办这次回门酒,那帐以后该咋算就咋算吧。
陈佳永心里若有所悟,于是就建议办回门酒的事就由刀副大队长和大队部的生活秘书芸娘一起来操办。大家欣然同意。
次日一早,韩二狗和蹇大锤牵着两匹打扮得十分齐整的高头大马,来到了蒋四门前,蒋氏夫妇也打扮一新,骑上了马儿。到大队部250米的路,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沿途,新婚夫妇不停地接受着大伙们的祝福和礼物,一路上洒满了馨香的花瓣,
马儿到得大队部门口,陈佳永他们早已等在了那里。新郎官扶了新娘下马,上前向娘家大哥陈佳永和其他兄长们见了礼,又拜见了刀郎大叔和小娘。整个场面热闹而又喜庆。大队部里,大伙们吃着糖果瓜子,打趣着新郎官和新娘子。此刻,新娘子苗花心里幸福甜蜜极了。
芸娘一边端茶倒水召呼着大家,一边又不时瞧瞧那刀郎和红儿,眼神似喜似忧。这一切都落在了留心观察的陈佳永眼里。
中午,众亲友吃过回门酒后,冯吉宣布:新事儿新办,下午就送新娘子回“婆家”。
陈佳永抽空去到了刀郎的房里,说:“我这会儿有点私事儿找你,你叫警卫员刀龙去将芸娘请来。”刀郎神情一懔,急忙叫刀龙去了。不一会儿,芸娘就来了,陈佳永就叫刀龙在外面看住门,没有急事别来打扰。
陈佳永对二人说:“我们三人还没有这样聚到一起过。今儿就只说那陈家大湾的事儿。我被石块砸了头,好多事都记不得了。你们向我说说你们当时在陈家大湾的情况好吗?”
刀郎欲言又止,低头抽烟呐呐无语。芸娘垂着头,捻着裙角儿半晌不吱声。陈佳永说:“我再问一遍,你们不说,我就再也不问了。”说完他就要出门。芸娘却一把拽住了他。她咬了咬牙:我说!于是陈佳永又听到了一段凄美的传奇:
“滇南的一个小镇上,一个小姑娘死活不愿上那花轿。最后被五花大绑塞进了轿子里,抬到了陈家大院。适逢那老爷正带着驭队到四川贩盐去了。她就被锁在了柴房里,绳捆索绑两天两夜,没有人来可怜她的死活。只有随轿去过的那一位大哥,偷偷进来给她喂水喂食。后来,她被大娘指派洗衣做饭,又是那位大哥帮她担水劈柴。否则,那老爷还没有回来,她就已被折磨死了。
日久生情,1个多月里,她与大她4岁的大哥相好了,并已珠胎暗结。正彷徨之际,老爷回来了,与她圆了房。
看着她日渐沉重的身子。大哥去求到了他当稳婆(接生婆)的姨妈,姨妈叹了口气就答应了。姨妈去接生时定性那生下的女孩儿为早产儿,才瞒过了那1个半月的孕期。
她多次想和大哥一起逃走。可大哥说:“我们已经对不住老爷了,他年事已高,若百年归天了,我们再说吧。”
后来,大院的大少爷恋上了她。她十分苦闷。大哥说她:“都是你平日里惯的,那大少爷也真是,连lún_lǐ道德都不讲了……”
后来,后来就地震了……
陈佳永听了,就说:“那红儿妹妹就是你们的女儿了?”刀郎和芸娘连连点头。
陈佳永又说:“那我咋记不得恋上小娘呀,我只记得一直是将小娘当着姐姐的呀。”芸娘红着脸儿又连连点头。
陈佳永又说到:“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好多事都记不得了,你们也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们看看蒋四,枯木逢春,又重新活得多好!你们就好好聊会儿吧,我和刀龙替你们把门。”陈佳永说完就转身出去带上了门。这时,只听见屋子里传出来了芸娘压抑已久的嚎啕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