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曾上前一步:“此次作战,非同小可,我请求大帅批准调动后备兵力,尤其是教导总队的炮兵分队!”
“可以,炮兵分队即日起脱离教导总队编制,直辖大本营方面作战。”
“还有什么事吗?”秦时竹放眼望去,人群中的白崇禧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但好像又有人在拉着他,秦时竹笑了,“白崇禧参谋,出列!”
白崇禧听到命令后,随即跨出三大步,站在了队伍外面。
“你有什么事吗?”秦时竹盯着他的眼睛。
“是!卑职有话想说。”事已至此,白崇禧挺胸凸肚响亮地回答。
“你说吧,关于什么事?”
“对此次作战俄军的主攻方向,卑职以为,既不是满洲里、海拉尔一线,也不可能是龙江。”白崇禧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像炸了锅似的,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也有不少人为他捏了把汗--一个小小的见习参谋,居然在总司令面前说三大总长判断错误,胆子可真不小。
“是吗?”秦时竹笑了,“那你说说,敌人的主攻方向会是哪里?”
“这里。”白崇禧提起教鞭,指着沙盘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城说道,“卑职认为最有可能是萨勒图,此城位于龙江和哈尔滨之间,面积不大,但扼守铁路,又是我军的物资囤积地,战略位置相当重要。”
秦时竹笑了,说道:“从你刚才的插旗动作来看。相当娴熟,显然已烂熟于心,可见你对于敌情相当了解,那么你现在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作战室里鸦雀无声,都在听白崇禧地解释。
“第一,萨勒图地势平坦,位置重要,具有较高的军事价值;第二,此城位于龙江和哈尔滨两大重兵集团之间。很容易孤立和分割开来;第三,萨勒图附近虽然目前还没有众多的敌军,但由于本身处于铁路线上,敌军调动起来将相当方便,不论从龙江还是哈尔滨出发,5个小时的火车就能到;第四,我军在该城只驻扎了一个营的兵力。而且都是预备部队,该城城防也不甚坚固,可谓防守十分薄弱。”
“可敌人为什么要打下此地呢?萨勒图虽然重要,但还是无法与满洲里、海拉尔和龙江等城市相提并论。”宁武问道,“敌人调集大军,难道就为打下区区小城?以杀鸡用牛刀形容都嫌过分。”
白崇禧不为所动:“拿下萨勒图只是敌人的第一步,我认为敌人还有第二步,那就是围城打援。设计消灭我驻龙江的13师。鉴于萨勒图地位重要。我军一旦失去此城,就断绝了龙江与长春和沈阳等地的联系,这是我军万万不能接受的。龙江以西,我军只有一个补给基地,如果得不到南面地物资支援,是不可那坚持长久的,为了打通交通,我军务必要夺回萨勒图。*这就为敌人的第二步计划准备了条件。”
白崇禧补充说道:“大帅平时一再告诫我们,不能以狭隘的军事眼光看待问题,必须注意从政治、经济等多角度考虑。龙江等城市,固然重要,但也因为他们太重要,俄军一旦拿下国际影响也是十分强烈,而反观萨勒图,就没有这个顾虑。围攻此城。一来可以试探国际反应,二来可以为后续计划准备条件。随着我军在库伦附近伏击、消灭俄军消息的传出。敌人肯定不甘心失败,必然要报复,此种报复很有可能就落在13师身上……”
大家再仔细一看,萨勒图西面有好几处山岭,果然是打伏击的好去处。
“白参谋的意见,虽然有些激进,但仔细推敲起来还是有一定地道理。”何峰说道,“现在的关键不是谁有道理,而是如何判别,或者如何应对。我军可以失去萨勒图,但龙江和满洲里等城,却是一个也不能失去,或者说我们承担不起失去的后果。”
张绍曾笑了笑:“白参谋平时爱动脑筋,点子确实很多,判断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建立在如此假设基础上的推断,我个人很难接受,起码从眼下俄军的调动当中还不能得出这个结论。”
张孝准也说:“我同意大帅的判断,俄军即使要动手,也不在这一时,至少要等库伦方面的事情解决了才有可能。白参谋地意见,虽然有些意思,但我认为不妨再等看看。”
“如果你地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应该采取什么应对之策呢?”秦时竹不置可否,又问起了白崇禧。
“办法也是有的,第一,萨勒图要增强防御力量;第二,1师如果要出兵救援,必须首先判明敌情,尤其要注意是否有埋伏;第三,敌人用两个重兵集团夹击我一个小城市,我军也可以如法炮制,攻击敌人散布在哈尔滨到长春沿线的敌军;第四,如果真的撕破脸皮,我军可以采用围魏救赵之法,直接攻打哈尔滨。”白崇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我看来,萨勒图基本守不住,我军只能在别的地方做文章。”
蒋方震听了半天,没有丝毫言语,此刻却说:“这样的话可以反过来理解,如果敌人真的出动大兵攻打,而且短时间内又没有攻下来,那么我们倒可以判断出敌人是在佯攻,其真正目地恐怕真的如白参谋所说,要伏击我第13师。”
“对,对!”白崇禧兴奋地叫了出来,“蒋部长的话说得太好不过了。”
蒋方震也笑了,拍拍白崇禧的肩膀:“小伙子,我这么说倒并不是赞同你的观点,而是对你的观点一个自然引申。你有自己地主见很好。做参谋人员,就是要有想法,就是要动脑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