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斌所说的那两位熟人,居然是安永元和林德利,是杨学斌在黄洼子乡工作时的同事。
算算时间,由杨学斌离开中南省,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三年没见了。
杨学斌真没想到会是京城遇到他们俩,当时心里相当的欣喜,拉着贝馨月要过去见面。
其实贝馨月也是认识安永元他们的,就是刚才没看到而已,现在也随着杨学斌的视线看过去,也是有些惊讶,“咦,他们怎么来京城了?这是有什么事情吧。”
贝馨月观察得很是仔细,安永元和林德利这时也并没有发现杨学斌,还在不停的看向酒店外面,时不时的瞅瞅手表,一副焦急的模样,应该是在等待什么人的。
看到这种情形,杨学斌心里就是一动,正好安永元和林德利面带喜色,互相招呼一声,迎向酒店外面。
杨学斌和贝馨月的脚步就是一顿,如果安永元和林德利真是有事情,那么现在去打扰就不合适了,等一会儿看看再说。
安永元看着正缓缓驶近的黑色奥迪汽车,心里既开心,又紧张,同时还颇有些自卑的意味,真正的五味杂陈。
他和林德利来到首都,在这个全国的中心城市,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寸步难行。就为今天的这次请客,也还是求爷爷告奶奶,还请得动人的。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哪?为了南云县纺织厂能够生存下去,他只能到京城来寻求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厂子垮掉。
因为这个厂子不仅是县里唯一的中型企业,还是近两千名职工的安生之所,也是一千多户家庭的支柱。垮掉的话,真是无法想象会带来何等的震动,恐怕他这个上任不久的副县长,也会因此而下台的。
可是来到京城之后,安永元才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到京城才知道官小,他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根本没人搭理,真是处处碰壁。
对此安永元倒是没多少愤懑之情,在需要办事的地方,他都见过堂堂的一市之长,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待的。关键是事情得办得成,不然的话,回去也没办法交待。
每当这个时候,安永元就会想起当初和杨学斌一起工作时的场景,依着杨学斌的能力,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就解决了吧?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当初杨学斌离开黄洼子乡之后,安永元接任了书记一职,延续着杨学斌的一贯思路,整个黄洼子乡是蒸蒸日上,取得很大的成绩。
后来在霍加强县长的帮助下,安永元也升任到副县长。当时县里几位主要领导,互相之间合作还算是愉快,安永元工作起来也是相当的顺手,心情很是舒畅。
只是后来霍加强县长高升调离之后,县里又调来一位新的县长,背景相当的深厚,几次交锋,就把书记王乐生压制住。
让人没想到的就是,安永元被这位新来的县长当做是王乐生的心腹进行打压,分管的工作就包括县内国企的改制工作,其中最大的难题就是县纺织厂。
县纺织厂是老牌的国营企业,建厂时间差不多和华夏建国同龄,是附近几个地市规模最大的纺织厂,总职工人数近两千人,差不多有上千的家庭都指望着纺织厂生存。
只是近年来,面对国内其他地方的产品冲击,还有进口产品的竞争,县纺织厂陷入到经营困难之中,目前只能算是勉强维持。
当然这个问题在安永元上任副县长之前就已经存在,只是新县长的到来,就把这个问题交给安永元处理,要求尽快引进外来资本和技术,对厂子进行改制。
这本来也是一个解决纺织厂困难的好办法,可是安永元却发现,这其中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那个外来资本,就是新县长找来的,所提供的改制方案,根本就是把这个厂子双手奉送,并且到时全体工人都得先下岗,然后再择优录用,对那些不能再上岗的工人也没有任何安置措施。
当时安永元就在县长办公会上面提出这方面的疑问,结果那个新县长立马变脸,要求安永元提供新的方案,否则就是有意破坏县里的经济建设,和国家政策唱反调,会向上级领导建议调整安永元的工作职务。
安永元当时也是气血上涌,想想自己的年纪也大了,大不了退休,可是这口气得争,而且也不能眼看着这样的一个企业,随随便便的改头换面,就变成私人的,就和那个新县长顶上牛了。
其实安永元也不是无的放矢,还真想到一个办法,国家对于经营形势比较困难的国企,会有一些扶持措施,特别是纺织行业这块,扶持力度更大地。
安永元就考虑,如果能够得到这种扶持,县纺织厂就很有可能摆脱困境,重新焕发出活力,也就不用再被卖掉了。
当然这方面需要县里向省里打报告,然后通过国家有关方面的审核批示才行,只是这个时间,就不知道会有多久了。
安永元询问过省里,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就算是国家主管这方面工作的部门批复同意,恐怕也得一年多的时间。
这样安永元自然等不起,只能到京城跑一跑,看看能不能直接拿到批示,如此新县长也就没有借口强行推动那个改制计划。
可是来到京城之后,安永元才知道事情的难办,不只是他,全国各地盯着这个扶持措施的,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那是真正的各显神通。并且人家‘诚意’也足够,来的多是市长副市长级别的干部,他一个副县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