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恨她也好,也许磨灭了他心裏的感情才是对他最好的吧。
这次她与墨诏君的婚约,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而已。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交易,各取所需,早在颂钦决定回到黎国那个时候时,她便已经和墨诏君说得很清楚了,她只是西境的皇后……
他们永远,不会成爲夫妻。
不过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颂钦有些凄苦的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就算这场婚姻是假的,她也永遠……也不会再成亲了。
也是啊,她已经成过亲了。
她记得的,就算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就算所有的誓言都被打碎了,她也记得的……
颂钦轻轻吸了吸鼻子,逼迫自己将泪水全部吞了回去,轻轻的擦拭這手上的玉簪子,笑了起来。
就那样静静坐了许久,她才小心翼翼的将玉簪子放进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好好的鎖了起来,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上……
再过半个月……她就要启程了。
颂钦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了房间的门窗,冷风灌了进來。叫颂钦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现在距离颂胤的登基大典不过再三天而已。可是这天气已经变成了这样子了。呆巨东血。
几日前好像还阳光灿烂的,可是昨天一睁眼,却发现整个天气都变了,变得阴阴沉沉,天空乌云密布,厚重得压在了宫殿的上方。
时不时吹过的冷风居然让人有了一丝冰冷刺骨的感觉,庭院里除了常青树和一些耐寒的植物外,似乎是一夜便枯萎了,树叶全部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静静宣布着黎国的冬日即将到来。
这里的冬天比起东陵来。早来了一个月……气温也冰冷许多,看这种阴寒的感觉,好像要下雪了一般。
“公主殿下。”从不远处跑来个宫女,恭敬的跪倒了颂钦的身前,小心问道:“皇上让奴婢来问问,嫁衣可还合身?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公主说出来,奴婢们好趁早改。”
“啊……”颂钦转眼看了看桌子上一动未动的嫁衣,那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于是她笑道:“没什么,都很好,就这样吧。”
“是,那公主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需要谁为陪嫁的宫女,还有……”小宫女应该是有许许多多要问的,可是颂钦没有让她说完,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没什么了,什么陪嫁宫女也不需要了,何必让别人背井离乡的。”颂钦轻轻一叹,“就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一切就由皇上安排吧,我什么要求也没有。”
小宫女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公主竟是这样的好说话,她急忙点了点头,“那奴婢告退。”
颂钦轻轻点了点头,那宫女行礼后就恭敬的退下了。
颂钦看着这些东西几乎堆整个屋子,就觉得仿佛整个小屋子都有些压抑,便随意的走了出来,这几日来一直在伺候她的两个小宫女也快步跟了上来。
她就在庭院里随意的慢慢走着,想着趁还有时间,该多去陪陪皇爷爷的……这样想着颂钦便朝着太上皇的宫殿去了。
瘦小的身影穿着西境的宫装,火红的小袄配着白狐的帽子,就这样慢慢穿过一片萧索的庭院时,就好像一朵怒放的红梅一般的耀眼。
“喂,你就这样让她走了,那不是白跑一趟了?”孟阎站在远处的亭子里,是一眼便看到了颂钦,与之前相比,现在的她倒是脚步都轻松不少了。
凉亭里四面透风,上官玄烨就静静坐在里面的桌子边上,手边的茶盏还慢慢冒着热气,他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要不就按照我的方法,把她直接绑回去就好了,反正你之前不也那样想过吗?”孟阎转过身来,看上官玄烨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他真的不明白了,他可是为了这女人几次连性命都豁出去了,如今又不顾一切的追来,可是现在却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他到底为什么还能如此安然的坐在这里喝茶?
“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朕不想这么做。”上官玄轻轻烨抬眼看向了远处,看到一抹红色穿过走廊,慢慢消失在远方,不由得又垂下了眼眸。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解释?”孟阎坐下,不解的问道:“你以为就你这样,空着双手来,然后说一声跟我回去吧,就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解释有用吗?”上官玄烨抬眼斜了孟阎一眼,这几日来他清浅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变得有些沉重,“解释了好让她毫无牵挂的离开我吗?她能释怀自然是好事,可是……要是她释怀了,那么她就会消失,永远也不会在朕的面前出现了。”
孟阎紧紧皱了皱眉头,上官玄烨却勾起了唇角,苦涩的笑了:“如今她认定了不可以和朕在一起,要是她连仇恨都没有了,你以为她还会留下来吗?”
“那……你就让她这样恨着你?”孟阎幽幽一叹,“到时她人也嫁了,你一点也不介意?”
“当然介意。”上官玄烨轻轻垂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他这说的这几个字,却显出了几分落寞来,“可是介意有什么用?”
上官玄烨自己明白的,如果说牵连着颂钦的心,那么那个人绝对不是墨诏君……颂钦会同意嫁给墨诏君,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可是就算是假的婚姻,这也让他很介怀,不过为了能最终留住她,上官玄烨别无选择。
“唉,真是看不懂你。”孟阎轻轻靠在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