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吴节也不是没想过一旦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再遇到唐夫人时的情形。
也曾经想过,如果真到那时候,得好好出一口当年被她轻蔑时的恶气,让她在自己面前好好认错。[.]
可不知道怎么的,被唐夫人刚才这一闹,吴节却完全提不起这种心思。
甚至好竭力辩解自己不是过来打她的脸的。
从唐夫人那里出来,吴节突然醒悟,这一切好象都是唐夫人刻意为之的。这个老丈母,还真是把自己了解得通透了。她是吃死了自己无父无母,对父母亲情有一种天然的渴望,对长辈有一种下意识的尊敬吧?
不愧是从大才子杨慎家里出来的,大家风范,无论是心智还是手段,都是一流。
怪也怪自己xing格中缺少了一点坚持,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缺少xing格。该硬的时候不硬,哎,真回想起来,吴节还真有些像金庸笔下的那个张无忌。
可是人的xing格乃是天生,想改也改不了,这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唐夫人也是自己的岳母,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再相互伤害?就算在现代世界里,丈母娘对一般人来说,也是一种超级恐怖的存在,这一点吴节也不能免俗。
做人,还是把心xiong放开阔些的灯。都是一家人,谁对谁错又有什么要紧?
如此一想,吴节心情又好起来。
出院子之后,陆畅好在高声叫骂,见吴节出来,终于喘着热气停下来:“节哥,办好了?”
“恩,别骂了,算了,走吧。”
陆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汪婶,骂道:“今天就这样了,看在节哥的面子上,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指着汪婶骂道:“以后若再听到你欺负刚才那fu人,断不再容你,直接拉去顺天府衙门论罪。还有……”。
胖子有提高声气朝厨房里吼道:“大家都听着,今天的事谁敢传出去,统统打死,拉出去喂狗。”
“真痛快啊,这些狗奴才,就是欠骂?我陆二公子平日里也是太和气了,却被人当成了面瓜,就连一个小小的下人,也瞪鼻子上脸。”带着吴节离开伙房,又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陆胖子嘿嘿一笑,一副心怀大畅的样子。
陆畅还是有点好奇,问:“节哥,刚才这个女我好象听人说过,是四川来的。听说是个乐户,经人介绍进我陆家做奴仆。你同她也认识,不会是亲戚吧,却如此热心?”
吴节:“倒不是,她本是我的老乡,以前吴节得过她的恩慧。听说她落了难,这次得了机会,过来看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胖子一拍脑袋:“据说她是杨慎女儿,前阵子好象牵扯进一桩钦案之中。”
“听说是这样。”
陆畅:“对了,你还想见谁,不会是……”
吴节正要说想去见唐毖,胖子又叫了一声:“乖乖,都这么晚了,得赶紧回院子去吃晚饭。若是迟了,娘不知道又会,唠叨成什么样子。再说了,女魔头先前还派人来催过。如果不尽快把你今天写的稿子送过去。我妹子一翻脸,事情就糟糕了。走走走。”
就拉着吴节的手,加快了步伐。
被一个男人拉手,吴节感觉很不自在,就将他那张汗津津的胖手甩开,抬头一看,夕阳已经完全落到西边的地平线下。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院子里次第点起了烛光,亮做一片灯海。
侯门深如海,内院和外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
在外院的时候,吴节和陆畅还可以到处乱跑。可进了内宅,则有两个小丫鬟迎上来,也不说话,端庄地一施礼,在前面轻盈地带路。
又走了一段路,就来到陆府女主人陆畅母亲关夫人的院落。
这是一片极大的院子,有大大小小五六个别院,陆胖子和他妹子陆爽分别住在左右两个院落。
按照陆府的规矩,陆畅和陆爽早晚都要过来给母亲请安,并服shi母亲的一日三餐。
所以,胖子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径直走进关夫人所居住的后院。
进得大厅,就看到屋子正中有一张圆桌,大理石台面,上面摆了七八样小菜,作得非常精美,也看不出什么是材料。除了那三碗白粥。
吴节正饿得厉害,不觉被吸引住了目光。
加上对这个时代的豪门世家又极为好奇,忍不住端详起陆胖子的晚饭。
一看,却是认出一道菜来。这道菜乃是一条大鲤鱼。被厨子用刀细细切成鱼片,用热油炸得微微卷曲,呈现出you人的金黄se。然后又一片片摆成一朵大牡丹。hua蕊的部分是红烧青豆,并缀有几颗樱桃。
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有一个中年fu人端了。铜盆过来,让陆二公子净手。
陆畅朝吴节看了一眼,吴节摆摆手,示意不用。
这个时候,那中年fu人和厅堂里的其他丫鬟才注意到吴节,同时看过来。
一看,这才吃了一惊,这个小子看起来好生老相,这年纪像十一二岁的娃娃吗?
站在那里,比其他人都高出一头。
果然,就有人扑哧一声,然后飞快地掩住了嘴巴。
吴节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厅堂外传来一声气愤的叫声:“陆畅,陆畅,陆胖子,给我死出来!”
门被人狠狠撞开,一条纤细的身影冲了进来,一把就拧住陆畅的右胳膊,正反三百六十度。
陆二少爷疼得一张脸都在打哆嗦:“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