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举人的情绪也被音乐调动起来,同时举杯痛饮,一时间,诗云子曰之声不绝于耳。
接下来就是跳魁星舞的环节。
音乐声停了下来,只剩一阵阵节奏分明的鼓点。
只见戏子从后面进来,随着音乐不停得跳着。
这魁星舞表演通常由三人组成,他们分别扮演天官、魁星、财神,表演者均戴面具,天官面具为白色,身穿白蟒龙袍,手持阴阳板;魁星脸上戴金色面具,身穿戏装中的兵衣、兵帽,手持金斗、朱笔;财神头戴王爷帽,身穿短红蟒袍,脸戴金色面具,手持金元宝。
三人都踏着节拍,左右摇晃着身体,看起来倒是有趣。
吴节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自然是大叫过瘾。
说起科举的宴会,有两场。一场是乡试后的魁星宴,另外一场是会试后的琼林宴,也不知道琼林宴是何等的光景。
自魁星舞开始,举人们都随便起来,喝酒唱诗之声大起来,两个考官也不制止,由着举人门放浪形骸。
宴会的菜式虽然简单,可厨师的手艺不错,即便比不上连老三的女儿,也非常鲜美。吴节吃得嘴滑,可苦了旁边的陆畅。他提起筷子,看了看桌上的酒肉,想了想,又叹息一声放了下去,只喝了一口黄酒。
“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肉不能吃,糖不能沾,每日都是青菜白菜,萝卜甘蓝,就是一牲口,干脆让我趴田里去啃得了。”
“想活命就管住你的嘴巴,对了,这病若不好好养,可是要绝后的,难道你就不怕?”吴节故意逗着他。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陆畅突然有些忸怩:“节哥,明日你是不是要去我府中?”
一说起这个吴节有些头疼。明天就是陆家族学中举的举人去拜谢代先生和两房老爷的日子,自己和陆三小垩姐弄了那个大乌龙,还真有点怕见陆家人了。
不过,师恩大如天,还真不能硬着头皮过去。
闷了片刻:“要去的,怎么了?”
胖子脸有点红:“明日拜谢完代先生后,到我院子里去喝杯喜酒好不好?”
“喜酒……”吴节一愣。
,你怕什么,又不是要让你娶女魔头,是我纳妾。”
“纳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丁香。”胖子不好意思起来:“李太医让我早些成亲,否则就有绝后的可能,我也是怕了。成亲的事可以不急,但孩子可以先生,就纳了丁香再说。”
吴节一笑,拱手:“恭喜陆年兄,祝陆年兄早生贵子。”
“我有不是女人,生什么生。说好了,明天过我院子里来,我娘的意思是,这收房一事也不用惊动了其他人,就自家几人喝口酒就是了。
“好,到时候一准到,这事自然不能错过。”
说了半天话,魁星舞跳完,宴会呀差不多了。
主考官和副主考命人将大堂清理出来,考生们也陆续退了出去,候在堂外。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拜座师。
站在大堂门口,吴节放眼望去,就见两个宗师严肃地坐在大堂正中。
接着,中举的士子们依名次由低到高,分别进入公堂,在恩师面前跪拜,然后奉上庚贴和谢师礼。
顺天府乃是京畿重地,读书人都是出自富贵人家,出手也是大方。
拜师的礼包少则二十两,多的上百两。
须臾,两位宗师面前的礼物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整套程序下来,两个考官每人都有三五千两入帐。这也是官员们都愿意做主考官的缘故,就算你再穷得叮当响,一届科举下来糊寸师银子就能让你一举进入百万富翁的行列。
当然,包应霞乃是正人君子,对金银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不过,一口气收了这么多门生,还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情。
包大人眉宇间的阴霸也消泯了,紧缩的眉头渐渐展开。
七十五个中举的考生依次迈步进大堂,很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到吴节和陆畅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两人都立得腿脚有些发酸。
吴节与陆胖子同时进去,各自找到自己的座师。
吴节是包应霞点的,二人这回是真的做了师生了。
他包应霞在四川时本就关系密切,这下见面,也觉得心中欢喜。又知道包应霞是个清廉之人,也没准备太贵重的礼物,就随意地封了一封银子奉上。
“学生吴节,拜见恩师。”
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吴节来古代之后从来没有跪人的习惯,即便是见了嘉靖皇帝,也是一作揖,喊一声“道君“好在嘉靖也不在意这种虚礼,也由着他。甚至,还有些喜欢吴节这种不羁的潇洒从容。
吴节自从中了秀才之后可以见宫不跪,倒也没有那么麻烦。
可这次跪包应霞他却是诚心实意的,包大人是个君子,值得人尊敬。
包应霞接过吴节的庚帖,伸手将吴节扶了起来,突然叹息一声:“吴节,咱们现在也是师生关系,你又是我一直看好的得意门生,有句话,本师一直埂在心里不知道该怎样同你说起。前几日就是因为没想好该说什么,你来找我是,为师故意闭门不见。如今想来,却是矫情了,非君所为。君子者,当坦坦荡荡,我口说我心,也没什么避讳的。”
吴节心中奇怪:“恩师请讲,学生聆听教诲。“
包应霞:“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