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吴节第一次参加明朝的正规科举考试。
院试是童子试的最后一关,只要过关,就能获得秀才功名,具备参加正式公务员考试的资格。这一关无比紧要,虽然是童子试,可对古人来说,并不简单。很多人十年寒窗,却在这一道门槛被刷了下来。
如果要同后世的考试相比照,乡试是正式的公务员考试,而院试则相当于考研。现代社会的公务员考试,很多好职位都需要研究生以上学历。
吴节也不止一次想象过童子试最后一关,或者说正式的科举应该是什么样子。在前几天,他还曾经为要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中在考场里呆上三天而烦恼。
记忆中,高考的时候也是如此闷热,也是如此让人难受。可高考好歹在交卷之后还可以回家,而到了这里,不等考完,根本就出不去。
太阳猛烈照射下来,狭小的考舍中没有电扇,没有空调,偏偏屋顶又低又矮,只需伸手就能摸到已经被阳光晒得发烫的瓦片。
在考舍中坐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天已经亮开,夏天的天气天一亮就开始热了起来。吴节四下看了看,屋中的陈设非常简单。就一张用砖头砌成的小床,一张一米宽的桌子,一张小凳。还有两口木桶,一口装着饮用水,一口空着当马桶用。
两口木桶样式也没什么区别,一样肮脏邋遢,很容易弄混。
吴节一想到杨宗之的事情,心中就有些慌乱,就那么默默坐在考舍中苦苦思索,看能不能想出法子来。
俗话说关心则乱,坐了半天,却死活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进考场时,天还黑着,吴节因为有心事,也没急着看卷子。同他一样,几乎所有的考生也没动笔。古人营养不良,不少人都有夜盲,加上经常挑等夜读,近视眼也多。为了防备答错卷子,考生们都选择闭目养神。
等到天一亮开,士子们终于动了起来。
很快,到处都响起了磨墨的声音,有的快有的慢,显示出不同的新境。
考场的考舍之间相隔不远,只四到五米,抬头看去,能够清晰地看到对面考生的模样。
吴节对面那个书生大约四十出头,头发都已经花白,是个老童生。这人也不知道来参加过多少次考试,都是识途老马了,也不急,只慢悠悠地磨着墨。待到一砚墨汁磨好,又慢悠悠地喝了几口水,吃了点东西,这才捧着卷子看了半天,一直没动笔的迹象。
看到那人悠闲的神情,吴节总算是平静下来,暗道:不能慌,不能慌,越慌越想不出办法。事情不发生已经发生,再怨天尤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一静下心来,倒让吴节突然醒悟过,自己在这里就算是再坐上一天,一样想不出办法。一般人遇到难题,首先不能乱,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在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一遍,配合上手头所掌握的资料,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口才是王道。
“资料……”吴节眼睛一亮:“没错,我需要资料。杨宗之这一案从目前看起来好象不小,可我以前所看过的历史资料上好象并没有记载,也就是说,这件案子应该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至少不是一件不得了的政治事件。既然如此,问题应该不大。可事情最后是如何解决的,却需要好生查查,或者能够找到解决的法子。实在不行,就按照史籍所记载的那么办就是了。”
“恩,我等马上回到现代社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看能不能在梦中穿越回现实世界。有了现实世界的强大的资讯手段,要将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不简单。”吴节猛地站起来,忍不住在桌上拍了一下,倒将对面考舍的那个老童生吓得抬头看了吴节一眼。
想通这一点,吴节心中一阵轻快。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估计是后世北京时间十一点左右。
事不宜迟,吴节立即趴到桌子上将眼睛闭上。
虽然昨天一夜没睡,身体疲倦得好象要散架了,可精神上却异常的亢奋,加上天气又热。在桌上趴了半天,知道将胳膊都压得发麻,却私活也睡不着。
“糟糕,怎么就睡不着呢?”吴节瞪着通红的眼睛,很是无奈。
没办法,只得又将脑袋抬起来,定睛看过去。对面那老童生已经开始打草稿了。
见吴节看过来,老童生微微一笑,客气地朝吴节点了点头。大约是觉得在吴大名士面前做卷子压力山大,老童生放下笔,了搓手,朝吴节一拱手,就打开考篮,从里面摸出干粮小心地咀嚼起来。
为了防止夹带,考生在进考场时所带的干粮都被衙役用刀子切成花生米大小的颗粒。
因为要在考场里呆上三天,来之前蛾子也替吴节烙了十几张饼。
见对面的考友开始吃午饭,吴节也感觉有些饿了。想了想,吃得饱才能睡得着,索性也不急着睡觉,把肚子填满再说。
烙饼很好吃,因为天气热,里面没有夹碎肉和葱花,只放了点大盐粒子,可一咬下去,却是满口新粮的麦香。
就是木桶里的水味道有些古怪,带着一股成年腐木的臭味,让人倒胃口。
将肚子撑得溜园,身上出了一层热汗,这才有了些倦意。
吴节也没趴在桌上,很干脆地脱了鞋子爬到床上去。
考舍实在太小,这张由青砖砌成的小床只有一米四宽,睡上去,只能将佝偻着身体。
“需要大量的资料,这件案子的资料非常冷僻,通过正规渠道应该很难弄到手。回去之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