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解释了那名假毛玠看见陈珪为什么那么激动,他压根不是想要辱骂陈珪,而是在向陈珪求救。
毛玠大喇喇寻一处座位落座,摇着折扇道:“罔他陈珪号称徐州名士,不过如此。将军,你说呢?”
“那是当然,他那点儿小聪明怎能跟军师相提并论。自他进入寨门起,军师便猜出了他的来意。一举一动全在军师洞悉之下,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军师大才,吕布佩服!”
毛玠晃着扇子挥了挥手,“玠亦非什么大才,之所以探得陈珪动向,全赖守门官兵谨慎。若非如此还真让他混进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查知陈珪东向,将军同样不会像陈珪提议的那样背叛圣教,不是吗?”
“那是自然!”吕布带着坚定的眼神,接连点头。
不得不说吕布此番说的绝对是实在话。就感性而言,自与栾奕相识以来,他愈发觉得栾奕的确与自己效力过的董卓、丁原之流完全不同。董卓、丁原平日里只用写金银财宝、豪宅美女、虚名官职之类的小恩小惠敷衍他,从不给他授以真正的权柄,让他执掌大权,这让他一度十分憋闷。
反观栾奕,那才叫至诚至厚,夺了青州既不把刺史之位留给几位结义大哥,也不留给帐下有功将领,而是毫不犹豫的率先想到他吕布。要知道,那个时候栾奕还没夺下兖州呢!治下只有青州一个大州,他却将整个州的州务全都交给吕布料理。当然,他还把最为信赖的毛玠也派了来。但是毛玠自从搬进临淄之后,从来没有对吕布指手画脚,也没有监视过吕布的行为。相反的还帮了吕布很多大忙。
吕布对此十分感激,越发觉得栾奕才是真正的伯乐,给他这批千里马留下了足够的驰骋空间。
就理性而言,吕布虽然是青州刺史,看起来在青州境内拥有足够的权柄。可吕布比谁都要清楚,自己所拥有的这些权利是建立在遵循圣教规则的前提下,一旦他妄图打破这些规则,栾奕直需一句话便可夺走他的一切,无论是权利还是生命。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现在行使着军中主帅的职责,率领着2万5千人马,可谓风光无限。可是别忘了,那2万5千不仅是吕布帐下的士卒,更是圣母教虔诚的信徒啊!想让他们改旗易帜,反过头去攻打圣城济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吕布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只需稍稍流露出叛逆的念头,2万5千卫士便会蜂拥过来将他大卸八块。
现在的他已经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权柄,犯不着再起贪心,为了那遥不可及的权利丢掉性命!
坐在帐中的毛玠透过吕布的眼睛,看到了埋藏在吕布发达胸肌下的那颗赤诚之心。暗暗赞叹奕哥儿所言果真不假,吕布之前叛了复叛,被翼德兄誉为三姓家奴。可是反复无常真是吕布的本意吗?
当然不是!
诚然,吕布确实有些野心,但如今看来主要的责任并不在吕布身上。关键还是丁原和董卓缺乏用人的魄力。他们认为吕布乃心高气傲之人,若是战功过盛定会骑到他们头上。便将吕布视为猎犬,用得着的时候放出来助他们厮杀,用不着的时候又将他锁回华丽的囚笼,将吕布牢牢束缚住。如此行事,吕布怎能不生怨念。时日一久,怨念积累到极限爆发出来,才会反噬其主。
栾奕一早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将吕布收入帐下后将他从狭窄的牢笼里释放出来,任由其在广阔的空间里驰骋。令人啧啧生奇的是,挣脱束缚的吕布非但没有远走高飞,反倒心生恋家之情,对栾奕忠心耿耿。
“这大概就是奕哥儿御人时的高明之处吧!”毛玠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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