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大铖阮大司马北上的同时,周虎臣在西进,因为多铎的逃跑方向是向西。
放眼望去,眼中到处是俘虏,这些俘虏很安静,因为他们已经连累带饿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周虎臣的身边自然是少不了史可法、卫胤文和监军叶尹智等人,但沿路的情况让史可法等人开始对周虎臣非常不满,因为周虎臣的士兵在杀俘,在甄别着屠杀战俘。
这些战俘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他们麻木的被周虎臣的士兵挑选出来,随后直接拉到一边用铳刺直接刺死。史可法可以清楚地看到铳刺拔出的瞬间鲜血pēn_shè而出的情景,屠杀战俘的士兵明显是新兵,这些士兵面色有些苍白,抓住火铳的手并不稳定。
史可法终于不在忍耐:“小虎,这怎么回事?”
“督军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不是说的这些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着这些异族士兵等于白白浪费粮食。多年来,他们杀了我们多少战士?屠杀了了多少百姓?掠夺了多少财产?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使得我大明生灵涂炭的不是他们吗?这些异族士兵难道不该杀吗?那些助纣为逆的人不该杀吗?”周虎臣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这些疑问理直气壮。
史可法轻轻的摇头:“这些战俘的生死应该由朝廷来决定,小虎这是越权啊!”
其实...史可法的意思是,你杀可以,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好不好?
这是周虎臣定的规矩,这个规矩除了周遇吉和周虎臣下令,任何人都不敢违背。建奴首当其冲。蒙古人、朝鲜人、八旗汉军一个都不会留,只有新附汉军会被留下来,但这些人随后还要进行甄别,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周虎臣随后还会处理掉。这不是报复,而是一种必然,留着敌人可不是什么美德。周虎臣一直坚信,只有死去的敌人才会没有威胁,这些铁杆的建奴士兵必须杀掉,那些助纣为逆者定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虎臣当然不会告诉史可法这是他自己的规矩,但他有办法把责任推出去:“这...好像是父帅的意思吧,要不小子派人去追赶一下父帅。让父帅下令停止杀俘。”
这有用吗?周遇吉还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就是派人追上了再回来,这些想杀的早就杀光了。
史可法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明白周虎臣是在推,把责任推给周遇吉,可史可法能怎么样?有了这次胜利,周遇吉将成为朝廷柱石,朝廷给他加官进爵还来不及呢,谁会为了战俘为难周遇吉父子?
被周虎臣当做挡箭牌的周遇吉的确跑出去了很远。他已经距离凤阳县不远了。
柳七和周遇吉正好走了一个碰头,看到周遇吉,柳七下马拿着金盔就开始炫耀:“大帅。这是大清豫亲王,定国大将军多铎的战盔啊!您看看,这可是镶的真金啊!可值大钱了!回去后就卖了它,给家里的换点好行头。”
按照军规,所有缴获都不属于个人,大家都在看着,柳七当然不会,也不敢把多铎的金盔据为己有,柳七其实这是炫耀自己的战功,用这个金盔来说明自己干掉了多铎。
周遇吉当然明白柳七这纯属玩笑,他憨厚的笑着:“大家辛苦了!回去个个有赏!这个金盔要呈送朝廷,你就别想了!”
这次作战可以说伤筋动骨,除了周遇吉身边留了一些预备队,柳七的骑兵几乎全军出动,整整一万的骑兵损失了三成都不止。胜利虽然辉煌,但随着这份兴奋慢慢淡下去,柳七的脸色也慢慢露出悲戚。
“大帅,我们的骑兵损失的太多了,这些弟兄们没有一个孬种......”
这些伤亡周遇吉都看到了,他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作战的惨烈和全部经过。不久之前的泥水战,这次的堑壕战,加在一起可是牺牲了三万多敢战的士兵啊!虽然巨大的后勤能力可以继续提供士兵,可这些士兵都是经受过血火淬炼的战士,他们是周虎臣的心头肉,何尝不是周遇吉的心头肉啊!每名士兵都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生活,单身的士兵毕竟是少部分,他们的壮烈殉国将给这些家庭带来什么样的创伤啊!
整体上,这支军队除了骑兵,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这次的激烈战斗也给周遇吉带来巨大的损失,不但失去了这些优秀的战士,也给他的经济带来了巨大压力。三万多人的抚恤一分都不能少,这些士兵几乎都等于是雇佣兵,抚恤的费用异常高额,加上消耗的弹药和各种补给物资,想要短时间恢复过来太难了。
这还不算完,周遇吉的压力很重,因为随着多铎的覆灭,周遇吉必须北上占领地盘,但还不能过于北上,因为湖广还有另一路建奴,周遇吉不能让另一路建奴抄了他的后路。如果朝廷让他下湖广,周遇吉会毫不犹豫,如果大军北上收复失地,周遇吉同样不会拒绝。至于详细的进步一行动,周遇吉要等待朝廷的吩咐。
除了考虑后勤和今后的作战,周遇吉必定要进南京进行召对,除了召对周遇吉还要进行献俘,现在没有了建奴的俘虏,周遇吉可以带着多铎的金盔和头颅还有那些建奴高级将领的首级去南京献捷。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周遇吉总不能摆脱。
带着多铎的头颅,周遇吉带领大部队开始回撤,刚刚走不多远,斥候就来禀报,跑掉的许定国被送了回来,这个一直很会看势头的老家伙这次失算了。
被送回来的是许定国的头颅,他的一名手下副将砍掉许定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