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楼山脉,本来应当是白雪皑皑之地,而由白雪所化的雪水,本来滋养着梦镜湖这一汪大水,而梦楼古国,也因水而成,但现在站在山梁上望去,这哪里有半丝雪山应有的模样?
梦楼三大主体雪山——雪女神山、布盖达、阿翁错达雪线之上还有着皑皑白雪,但其下则长着大量黑压压的贪藤,它们所喷出的大量金色的浓雾,布满了山下大量土地,而三大雪山下,本来长着的葱郁密林,已经消失不见——全部被狂暴的‘贪藤’覆盖了。
而站在山梁上的人,身披黑甲、腰佩大剑、身旁大马也威武神骏,衬得他有如天人。这人正是参与了商队运粮押运的刑龙屠,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梦楼都城和梦楼国王商议着和睦交好之事吗?怎么却身处在梦楼山脉之中?
但看来刑龙屠并不孤独,因为此时也有几人或骑或推,和他们的黑雪一起来到刑龙屠身旁。而第二个上来的人,这人体型高瘦精壮、脸略尖长而白净,眼睛明亮有神却透着轻浮,薄薄嘴唇露出一抺带着讥讽的浅笑,背着一把碧绿色的琵琶。
欧阳长琴轻浮的表情,在看到漫山遍野的贪藤时,也不由变得严肃起来,叹道:“竟然有这么多贪藤长在这儿!虽然我早想到梦楼湖水被切断,是因为提供水源的梦楼山脉出了问题,但不想情况已变得如此严重!这些‘贪藤’每堆都得花极大的人力物力才能清除,而且只要它们感到危险,甚至还能进行瞬间增殖!这儿漫山遍野都是。光清理就至少要数月半年不等,而贪藤所猢的毒性成份,也要花很多时间才会散去,这么下去,没一两年功夫,梦楼的水源供给,是不可能回复了!”
刑龙屠剑指远方无尽的贪藤问道:“先前不是说过这些贪藤只在湿热的‘万物之森’才会生长吗?怎么现在它们竟然生长在此?”
欧阳长琴道:“凭我过去四处游历所知,这些贪藤本来只适应湿热天气。从没人在澜苍腹地见过他们的踪迹,而它们竟能在梦楼山脉的雪山脚下生长,显然违反其天性。再说,就算贪藤的繁殖力再强,在短短半年之内,从无到有,几乎占据了几千里的梦楼山脉。也远超它们的繁殖能力。而碰巧这半年内,‘沙漠巨蝎’异动频频,甚至还发动对你们商队的袭击和伊宁堡暴动!我觉得这些它们的出现,跟沙盗有着莫大关系。”
刑龙屠看一眼欧阳长琴,虽然这人平时浮浪无比,但每当要进行生死拼斗,又或要进行精细算计时。就会变得冷静无比,好像平时的浮浪都只是一付隐藏他真我的面具……但说起面具,刑龙屠又想起自己的‘坏拍档’罗紫烟,他心中纳闷道:那傢伙无论春夏秋冬都戴着那个狰狞的面具,到底又要掩饰什么呢?
两人一问一答间,波若纱、阿里木两人也上到山梁来,其后跟来数十个精选的精锐魔兵和梦楼军中特别适应山地行动的精锐将士。罗紫烟既要管束商队的日常运作和各种事务,李察则和国王萨依卡和朝中大臣谈论结交事宜,结果都没能来参与这次行动。
众人上得山梁往下望去,却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就算一直跟从刑龙屠的亲卫,也只在‘生死阴司’柏墨衣的华元半岛上,见过类似的‘凶猛植物’,但即便在华元半岛上,那些‘食肉树’也只是长了百多里,还是受到柏墨衣妖术严密控制,而这儿绵延不尽的‘贪藤’,却像是完全不受控制地疯长着。
波若纱见到本来属于梦楼的后花园。此时已变成由‘贪藤’组成的地狱,脸上神色既惊又疑,但逞现在她脸上的,更多是一阵深深的恨意。她咬牙道:“怎么可能!这些‘贪藤’,竟在不到半年内,就已占据整个山脉!欧阳大哥!你确定这些‘贪藤’,都是由沙盗所种?”
欧阳长琴耸耸肩:“因为现在没搜集到证据,所以我不能确定,这只是凭他们闹事的时机去推断罢了。”
波若纱脸色阴沉道:“沙盗!到底所图什么?截断我国的水源,有何打算?接着又截断我们的粮食供给,又为了什么?哼!无论他们为了什么,总之他们的作为令无数的国民陷入饥困之中,我绝对不饶他们!”
若纱和长琴正说着,只听身旁‘铮沙’声响,回头过去,只见刑龙屠已拔剑在手,冷淡道:“无论沙盗打的什么算盘,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将眼前所见到的所有‘贪藤’全部砍倒!烧掉!只要这些‘贪藤’一天还盘踞在梦楼山脉中,梦楼的旱情就一天不能解除!”
欧阳长琴皱眉道:“可是,就凭我们现在这么些人,要清理整个山脉中的‘贪藤’,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看来得派一队人回梦楼城请大军和清除才行!阿里木队长!请你领十骑回城求援吧!对了,记得叫他们多带柴火燃料来,因为这些贪藤的汁液有很大毒性,砍下后得烧成灰,才能将毒性消除,不然会污染土地和水源!”
阿里木接令,领着十骑往南面求援而去。
欧阳长琴布下命令我,回头问刑龙屠:“呢!伙伴!现在我们要干什么呢?”
刑龙屠对‘伙伴’这个词不太感冒:“在不久之前,我们还是拼得你死我活的敌人;而之后,也不知会不会再拼,我不太想接受你这‘伙伴’的称呼。”
欧阳长琴却没刑龙屠这种戒备心,干脆地探手道:“就算只是一时的‘伙伴’,但大家都是为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着的,还请刑少将不计前嫌,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