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烁却上前几步,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狠力地转过身来,狠狠地看着秦阮昕,一字一句,落地有声,说道:“那好,你也挺好了,我,不准你走!”
秦阮昕却一把拂去玳烁的手,似乎他碰着自己丝毫都让她觉得十分厌恶,她退后了一步,依旧丝丝地盯着他,说道:“除非你杀了我。”
“你……”玳烁怒道。“阮儿,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玳烁,绝情的不是我,是你,若不是你如此狠心,手段如此狠辣,我们又何至于向今天如此。你对自己的兄弟尚且没有一丝人性。你要我如何在你身边自处。”
“难道,玳彻于你而言,就如此重要吗,就因为我杀了他,你便如此对我?”玳烁的语速也快了起来,眸间已经看得出几分掩盖不住的怒气。
“不止是他,玳烁,我们之间早已缘分殆尽。你从来就未曾真正相信过我,没有信任的爱情,如何能存留。”
“可是阮儿,你明知道,之前因为帝位之争,我不得不步步小心,深谋远虑。我这几个兄弟,各个想要我的命,还有你爹,他将你安chā_wǒ处,便别有居心。我若不小心谨慎,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玳烁看着秦阮昕,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他从小便是在尔虞我诈之中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他的生母,赫连羽用红锦的死来告诉他,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相信。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她明明知道这其中的百般艰难,她却仍然不能体谅自己的不信吗?
“阮儿,我现在即将是玳朝的天子,这天下都是我的。我们之间不会再有阻拦了。我不会不信你了。你说过会等我到功成之时,如今,我成功了,我可以履行我的诺言了。”
玳烁看着秦阮昕眸中的神情,心头越发地揪紧了起来,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在害怕,他害怕他会失去她,他的拳头拧紧了一分,连语气也放低了下来。
可是秦阮昕却依旧摇了摇头,眸中的笃定在告诉面前的男子。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玳烁,其实你我都知道,就算今后你是玳国的天子。就算你有着这天下第一国的至高权力。可是,你依旧不会相信我。你不会相信每一个人,你的疑心是生在你的骨子里的,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秦阮昕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对我的不信。也不是因为帝位之争这样那样冠冕堂皇的借口。若不然,云恒已经退位,将翊云宫全权交付于我,你又为何还是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对付翊云宫,差点害得我二百翊云宫人尽数牺牲。”
“原来,你还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于我。”
“不然呢。玳烁,你一直便觉得翊云宫的存在对你有很大的威胁,即便我做了翊云宫的宫主。你却依然如此觉得。甚至不惜利用我来解决掉这个威胁。那一日,我便知道,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天子,不管我是舞姬还是宫主,你对我的信任。都不过只是浮浮而已。”
“哈。”玳烁听着秦阮昕的话,忽的笑出声来。他看向她,眸中也戾然了起来,接着说道。“是,我是不信你。可是你呢,你又真正相信过吗?”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缓缓地说道:“秦阮昕,你一直在怪罪我不相信你,可是你呢,你若是相信我,当初在宫中的时候,又怎会在树下埋上一个空香囊来试探我。又怎会不愿只在身后等着我,却去做那个什么翊云宫的宫主!
你明知道翊云宫的存在对于一朝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威胁,可是你却依旧要保住你的翊云宫。
秦阮昕,其实你从来都没想过要站在我身后,做我的女人。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男人,更加危险。”
秦阮昕听着玳烁的话,心中一空,竟不知如何相对。
玳烁见她没有说话,却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你一直觉得你能做的不比一个男人差,叶城时,你带兵守城,破了我的计划;遂城,你又带着翊云宫对抗蛮夷。你做了那么多,无非便是想证明你自己,你的野心并不比我的小,不是吗?”
呵。秦阮昕心中苦笑,她做这个翊云宫的宫主,原本是想着可以让玳烁少了一分戒心,一分威胁。怎想的,如今却更让他们之间起了间隙。
她去叶城,去遂城,也都是因为他,她是想证明她可以比一个男人做的更好,可是她更想证明,她不是他的阻碍,她也可以帮助他拿到他想要的。
她做了这一切,不过是想告诉他,她的能力,她的谋略,都可以在他的夺嫡路上助他一成。
她,是可以与他比肩的女子,是可以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可是,这些却偏偏都成为了他的眼中钉,恨不得将它拔除干净。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是如同一根刺一般。
“玳烁,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留我,让我走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谋取你的皇位了。”秦阮昕说道,声音里头已经越发地绝望。
玳烁却恼怒了起来,说道:“该死,我怎么偏偏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阮儿,你怎么还不懂,你为何就不能遣散了翊云宫,安心做我身后的女人呢?”
“哼。”秦阮昕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脸上的笑容越发地鬼魅。“不能,这话是你说的,我的野心不比你的小。那你说,我又怎么会甘心做你的女人呢?”
秦阮昕立直了身子,轻抬起下颚,眸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