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听着顾骋这话,脚下的步伐也停了下来,略显尴尬地看着秦阮昕。
秦阮昕脸色也有些不悦,没有动作,只说道:“我不会。”
一旁的紫月脸上漫上几分笑,跟着说道:“是呀,爷,妹妹不会这些,手上没轻没重,不如就让紫月来服侍爷吧。”
说着,紫月的手一抬,便要放到了顾骋的太阳穴上。
顾骋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看着紫月,像是动了几分怒,说道:“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紫月咬了咬唇,猛烈地摇了摇头,眸间溢上几分害怕,说道:“紫月不敢。”
秦阮昕却也是脸色不好,道:“谁按不是按,你的规矩真是多。”
顾骋却靠上了身后的椅子,脑袋仍很是不舒服。他松了松肩膀,兀自地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才用指尖点着自己的脑袋说道:“阮儿,你可知在这个地方,你如果懂得穴道,只要稍稍用上几分劲,便能要了我性命。
所以这么重要的地方,我不会交给别人,但是你,另当别论。”
顾骋说着这番话,唇畔也有了几分笑意。他又怎会知道面前的女人是恨着自己的,可是不知怎的,他却很想让她给自己揉揉头,他一点也不害怕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她的手中。
可是秦阮昕听着他的话,却是一愣,手中原本还端着茶杯,劲却一松。
茶杯没了束缚,落到了桌上,打了几个转,溢出的茶水溅湿了周围一圈。
她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惊异,并不是顾骋的话让她觉得感动惊讶,而是因为这个场景实在太过熟悉。
在她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在她心中还只是想容纳那个男人,哪怕用云姒儿的身份,也愿意试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在她被赫连羽的人伤了,躺在床上三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时候。
那个男人,他为了照顾自己,脸上是说不尽的沧桑和疲倦。他为了让自己早些康复,便时常牵着自己到处走走。
她的心中满是欢喜,心情就像那满池的阳春白雪一般明媚。
她问他累不累,他有意逗趣说,当然累得很。
她便想着帮他揉揉头。缓了他的疲惫,可是她的手才刚刚伸上前去,却被他径直拦下。换了话题。
那个时候的她看着他眼中复杂的神情,虽然有些不解,可是却也没有多想。
如今听得顾骋的话,却才终于明了,那个时候的玳烁。心中到底在犹豫什么。
顾骋既然也知道只要懂得法门,懂得头上的穴道便能轻易要人性命,玳烁又怎能不知。他拒绝了自己帮他按头,便是觉得即使是她,即使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也不足够让他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
秦阮昕暗暗地苦笑了一声。虽然如今对玳烁已经没了原先的感情,可是突然察觉起这些,还是让她觉得深深的悲凉。
饶是那时玳烁对她说着如此动听的情话。饶是他许下定要娶她的诺言,可是他却依旧在防备着自己。
依旧觉得,自己可能会夺取他的性命。
他的疑心是定在他骨子里的,是无论谁都无法改变的,而自己却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完全相信的爱人。
他们。从一开始,便不是一路人。
可是这一点。她竟然花费了那么些的时间才明白过来。
更是因为自己的不甘心,因为自己的执拗,而失去了阿楚。
在翊云宫的时候,他们刚刚从翊云宫的内乱和云恒的事里走出来,也是同样的一件事情,可是阿楚,却毫不犹豫地点头,闭目休神,将他全然地交给自己。
那样的放松,那样的相信,那样宁愿因此死了也不会反悔的笑意。
秦阮昕咬了咬唇,他对她默默地付出了那么多,默默地将他全部的信任给了自己。
可是自己呢,却一直都没有意识过来,却在心里头才刚刚对阿楚有了些苗头,便拼命地抑制,却在一得到玳烁有难的消息便匆忙地赶去。
阿楚,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像你这么爱我了。
只是,我终究是失去你了。
秦阮昕想到这,更是忍不住心里头的悲怆往上汹涌出来。
她的手也跟着颤抖了几分,她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迫切地想要见过楚君亦,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今晚,她一定要行动。
她吸了口气,正了正神色,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看向面前的顾骋,将他身前的解酒汤递给他,说道:“这些伺候人的功夫,我确实不会。你先把这解酒汤喝了吧。”
顾骋见着她举在面前的手,一挑眉,她倒是难得愿意这样,声音里头也听不出几分冷意,笑道:“好,就听阮儿的。”
说着 ,他也不伸手去接,只将嘴凑到了碗边,便借着秦阮昕的手,喝上了几口。
一旁的紫月见他喝了汤,神情也凛了起来,这汤里加了安神散,不一会儿便能让人昏睡过去。
待会她们便换了汤碗,将一切处理好,让顾骋查不到安神散的痕迹,只以为是自己醉酒所致。
况且如今,即便她仍然会有几分担忧,也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后退不了了。
更何况,她刚才听着顾骋的那几句话,无论是谁都看得出他对这个女人是动了真感情了。
紫月便更是下定了决心,这个女人,一定不能留下来。
她看了看,抿了抿唇,才说道:“爷,这茶也凉了,您喝醉了酒,肚子定也是空着的。紫月这就去吩咐下人端些热茶和糕点过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