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林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竹林,要进出都只能穿过竹林。而里头的事情要从很久前的穆山子说起,穆山子这个人武功算不上一流,却对五行之术和机关之术很有研究,他在那竹林之中设下了五行阵和机关,寻天下可破之人。
数年来无人能闯入,除了竹一,单靠的就是他那身独霸天下的武功。
竹一和穆山子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又同有厌倦江湖之意,便一起在逸林隐居下来。再后来,逸林便自然而然成了很多高手的隐居之地,但是逸林也不是什么人想进来便能来的了的。
逸林有个不成名的规矩,里头的人摆阵,外面的人只要破得了,便可入,无人阻拦。先后有过剑阵、五行阵,如今是南宫辰的毒阵。”
“毒阵?”秦阮昕有些疑惑,想了想又道。“这么说,青芷就是唯一能破这个毒阵的东西?”
楚君亦点点头,接着说道:“南宫辰对毒术很有研究,花了数年时间用毒液种植出的竹青草,单单是草香便可致人全身无力,触碰了更是会血流凝滞而死。可偏偏药王玉清就是提炼出了青芷来克这种毒药,只是青芷药香即可。
这就是为何我们五人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入逸林,也是因此南宫辰对玉清情有独钟。”
“原来还有这层故事,那后来呢?”逸林的故事再吸引人也已经过去,秦阮昕还是更关心如安的事情。
“南宫辰毒术遍及天下,杀了不少人,玉清性善却十分执拗,嫉恶如仇,恶人不医,两人自然结了不少仇家。
后来遭仇家一同追杀,玉清刚生下如安,身子本就弱,又受了重伤,南宫辰怕一己之力保不了两人,迫不得已之下便将如安暂且托付在当地的寺庙之中,将一瓶青芷和《百草录》放在如安身上,便带着重伤的玉清逃到了逸林。
玉清在逸林养了大半个月才醒过来,只是这半月时间那寺庙已经断了香火,如安也不知辗转去了何处?”
“那他们,可想过去找找如安?”
“怎能没想过,玉清醒过来不见了如安,一怒之下便将南宫辰赶出了逸林,不找到如安便拒不相见。”
楚君亦说到这,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落寞之意,又接着道:“南宫辰出了逸林寻找如安,没有青芷,他也进不了逸林,而玉清却只能在这逸林中日复一日地等着,因为她的腿,废了。”
“废了?”秦阮昕皱起眉头,心中几分惊异,想起玉清第一眼闯进自己眼中的样子,几分伶俐俏皮、几分清丽温婉,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腿……
“就是那一次被仇家伤的,如若不是这么重的伤,南宫辰也决然不会做那样的决定。”楚君亦说道。
他很能体谅那时候的南宫辰,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亲生的爱子,若不是逼不得已了,若不是玉清的重伤挫败了他一个男人的勇气,他定然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这七年来,如安活的辛苦,他们,定然也是万分难受的。
秦阮昕看着楚君亦,他眼中的遗憾和悲怆显而易见,她同情玉清,也可怜如安,只是不知道,如安能不能理解。
秦阮昕还不知道,怀中的如安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一滴热泪从眼睑滑了出来,从稚嫩的脸蛋滑过,只留下一条若隐若现的泪痕。
等如安醒了过来,天色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凉气也重了些,湖边开阔,风更是有些大,吹着秦阮昕的衣摆一飘一落。
秦阮昕正要带着如安离开这个地方,不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沉沉的男声,带着些许微不可闻的笑意传来:
“来我练武的地方,是想和我切磋呢,还是看上我这清池了?”
说话的是百武书生。
秦阮昕刚进逸林就听着楚君亦说到了他,那时他就在院中练剑,剑势很快,秦阮昕只看得清他月牙白的衣裳随着剑风飘摆。
如今才发现他脸上竟然带着一副玉石面具,雕刻地很薄又很是精美,恰如其分地遮住了他的容颜。
衣裳的衣摆用玄线绣着墨梅,虽然看不清模样,却也像楚君亦说的那样,十足的书生气质。
秦阮昕抿抿唇,她自然知道他武艺高强,没有必要招惹,便只淡淡笑道:“初来乍到,不知其中内情,打扰了。”
百武书生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已是冬日,但逸林这块地方不是寒冻之地,她也只着了一件裘裙,露出白嫩的脖颈,肤白唇酯,只一眼便知道她原本定是个倾国女子,只可惜白白多了脸上的一道疤。
百武书生面具下的脸,抿唇轻笑,又接着说道:“已然打扰,又怎能不切磋一番?这位公子,不如陪我施展一下拳脚?”
百武书生最后一句话却是朝着楚君亦说的。
秦阮昕皱起眉头,她自然知道楚君亦的伤病都不适合和人打斗,说道:“公子有所不知,阿楚不会武功,恐怕不能如你意了。”
秦阮昕一时仓促,只得随便撒了个不会武功的谎,又怕泄露了楚君亦的身份,便胡捏出个“阿楚”来。
不过楚君亦却似乎很受用,嘴角不露痕迹地轻轻上扬,接着说道:“冒犯之处,还请原谅,不过切磋武艺之事,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说罢,楚君亦拱了拱手,牵上如安正要离开,百武书生却笑出声来,问道:“不打也罢,不过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在下也算得失两平。”
“秦阮昕。”秦阮昕想了想,答道。
她的名字在这里本就无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