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意人太小,即使是探着头也看不到那老妇要掏出什么东西,果断站了起来凑了过去。
楚凤鸣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如此,这老妇倒不全然是个骗子,至少还有些糊弄人的手段。
朗悦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这老妇莫不是被自己说中事实,恼羞成怒想将自己就地解决?退过后才发现大家在盯着老妇的同时还抽空送了自己一个鄙视的眼神,遂又往前走一步,想不到自己太过谨慎,反而让别人小看了去。
那气势凌人的御厨老妇瞧见朗悦的动作,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手又往怀中送了送。
朗悦脸色一黑,你一个骗子还好意思‘哼’我?遂冷笑一声:“是骗子还是承认了好,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与你家东家说一声免了送你去见官,如此拖延时间,你以为在场的有谁是傻子么?”
那老妇连哼也懒得哼了,专注于跟自己怀里的东西做斗争。不过,总算是给她掏出来了,老妇一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不断冷嘲热讽的朗悦,“今天让你开开眼,让你知道老妇这御厨的称号可不是无凭无据。”
朗悦顺手一接,只觉触手沉甸甸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什么鬼东西?”
“什么东西?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妇继续两手抱臂,鼻孔朝天,自豪的不得了,看来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在场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方如意更恨不得自己去打开那布包。
在场的也就牛掌柜和楚凤鸣正常些,牛掌柜是见那东西一次后悔的想死一次,此时再见无疑是伤口上撒盐,不看也罢。
楚凤鸣想的更是简单,若这家伙是御厨,这手艺足以证明她是被赶出宫的御厨,若她不是御厨,那就是名副其实的骗子,不管是真骗子还是假骗子,将自己一座小三层弄成这番模样的却都是她,总是跑不了的。
朗悦‘切’了一声,心中着实被那老妇目中无人的样子唬了一跳,不会自己真得罪什么人了吧?不过,京城遍地都是权贵,不能随便得罪人的情况下,自己和那帮朋友都能在东西南北几道街上横着走了那么多年,没道理怕一个锦州城里做饭难吃的自称是御厨的老妇。于是,很是镇定的打开了布包。
此时阳光已经偏离正中略略西移,从店门射进的几束金黄色的光芒正好集中在朗悦的手上,布包打开,阳光闪耀,一时间的光芒竟然让众人眯了眯眼。
朗悦赶紧将胳膊往旁边一移,顿时看清了手中是何物,复杂的说……算了还是简单的说吧,手中就是一块圆润的金子,作为一个家中很是有些余财的朗悦来说,金银玉器可没少见,手中这金子异于其他金子的也就是圆润些,纯净些,唔,还有就是上面极闪耀的用正楷刻了御厨两字,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朗悦想不明白,于是拿眼斜看着神气的静等着什么的老妇。
御厨老妇正等着眼前这竖子屁滚尿流的冲自己道歉,顺便忏悔的呢,哪知道她看过东西之后就这样并不算尊重的看着自己,于是,老妇明白,这竖子不光无礼,还无知。显然她不屑于和无知无礼之人说话,于是两人怒目而视,却无人说话。
方如意无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就是一块金子啊。
瞧瞧这败家孩子怎么个思想,什么叫就是一块金子?那是钱!真是不当家不知挣钱难……不挣钱不知道金银有多可爱。这一点年龄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楚凤鸣长身而立,很是自然的将朗悦手中的金子拿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后放到了柜台上:“牛掌柜,这金子能抵半个一品楼么?”
牛掌柜很顺手的接住,然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上次她就想这么干了。确认是纯金后赶紧拿袖子将上面的口水印子擦干净,一系列动作做完才带了两分笑回答说:“那得看怎么算了,若只说地方,这块金子自然能买下半个一品楼,可小姐想想,一品楼每日早晚营业,一天少说也得进账上百两,赶上分年过节、大户人家喜丧事或一品楼推出什么新菜式,生意好时上千两也是有的,就好比这鸡生蛋,蛋生鸡,鸡蛋蛋鸡无穷尽也,这些金子……呵呵。”一句呵呵结束了牛掌柜很有内容的分析,牛掌柜对着那块金子笑着摇了摇头,别管够不够,她可得将这东西放好了,她们家小三层已经没了,现在能找补就找补吧,不过你还别说,还是小姐有钱途,就这么将这东西据为己有了。
牛掌柜鸡蛋蛋鸡的理论显然已经将周围众人给震惊了,原来这帐还能这么算,过了一瞬,众人总算回魂,以御厨老妇为首……好吧,只有她自己将颇为不忿的视线对准楚凤鸣:“我是宫里出来的御厨,一月十两银子呆在这儿已经是屈尊纡贵,你们竟然要把我的御厨腰牌当成金子?简直是无法无天,罪该万死,你们可知这是欺君罔上之罪?”
“一月十两的银子?这工钱算高算低?”对于银钱这东西楚凤鸣只知道是好东西,至于具体价值什么的真的不怎么清楚。
“当然高,还不是一般的高,小姐我和小双是家生子,又是小姐的贴身小厮,一月才一两银子呢。”胡小满见缝插针,双眼闪亮的看着楚凤鸣,虽然一两银子已经不少,可是一个做饭无法下咽的人都能拿十两银子,凭什么她们身兼数职的人不该涨涨月钱,胡小满的眼中闪耀着‘小姐你该给我们涨工钱了’的信号。
可惜波长不够,楚凤鸣丝毫没有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