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山仙人们都集晨露煮茶,这样茶便只能饮一次,且讲究选取第一批嫩叶口感最佳。其实不然,他们认为这等上品必选灵物搭配,所以选了晨露,还认为第一批嫩叶集聚了百年灵气,当是最好,想当然而已。”
张天壑一边说着,一边捏了一撮沁心茶放入茶壶之中,又从旁边的水桶之内舀出一瓢水,开始煮茶。
“这仙茗茶树历经百年成长,集天地精华,你细看它的叶脉不似一般茶叶那般纵横交错,杂乱无章,而是只有九条,从叶根发出,蜿蜒曲折,绝不相交。其中一条叶脉的走形便是这山旁的山泉,料想其他八条也应是不同的取水之地,但在烂柯山中却遍寻不到。所以我就在此驻扎。以此泉水煮出的仙茗茶,只有淡淡的清香,但却回味无穷,可反复采摘,其味不变。还有,叶柄之上有一个淡色的圆点,形似太极模样,你要看这太极图样什么时候最为清晰,便是至臻之时。但批次不定,所以我要在这里常驻,直到最好的那批长出之后,再动身回蓬莱。”
古麟听张天壑说完,心中由衷佩服他的细心入微,茶香已开始飘散,张天壑给每个人倒茶之时,古麟问道:
“前辈,蓬莱自我走后可有变化?”
“变化?你小子把蓬莱差点掀了个底朝天,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走后,几家因为空明岛反而争的更?,司徒家也不再派人调停,整个蓬莱现在是乌烟瘴气,各家斗法不断,我已心生去意。”
“那岳家呢?”
“蓬莱谢家当年一战,损失惨重,方家方子期有真火之力,但你走后不久,他就外出一直未归,目前来看,岳家反倒是蓬莱数一数二的仙家,在空明岛驻留的时间自然最长。”
古麟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则自己曾空许岳云峰三年空明岛的时间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胡媚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着实无聊,便站起身来,拉着张天壑的衣襟撒娇般说道:
“天壑,我刚到烂柯山,你也不陪我四处转转,我们久未见面,你竟一点都未表露思念之意,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完又转头向古麟说道:
“古麟弟弟,姐姐刚才不是说你哦,尽管你不同意和我双修,但姐姐不怪你!”说完又向古麟抛了个媚眼。
眼见胡媚对张天壑如此亲昵,初时古麟还不解,猛然想起自己在蓬莱之时,张天壑曾经说过的一番话,说唐九皋曾将一万年狐仙折去一半道行而后囚禁,还说狐仙曾对他施魅惑之术,所以感谢唐九皋云云,若是没错,那胡媚便是那狐仙,怎么现在又在一起了?胡媚在此,不便相问,只是心中存疑,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张天壑见胡媚纠缠,开口问道: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们厮守那么长时间,找你还不容易?闻着味儿就来了呗。怎么,见面如此不咸不淡,有了新欢了吗?”
张天壑闻言脸上阴晴不定,显得极为尴尬,急忙回话道:
“莫要在外人面前如此放肆。”
胡媚听了哈哈大笑,伸出一指在张天壑脸上一抹,说道:
“死鬼,我出去转转,晚上回来找你。”
说完走出凉亭,踏空飞去。张天壑显得颇为难堪,向古麟秦若璇讪笑了两声。说道:
“莫要见怪,她就是这副德行,我着实无法。”
见胡媚离开,古麟好奇心大胜,连忙问道:
“前辈,胡媚可是你口中曾言的那个万年狐仙?”
张天壑点了点头,古麟接着问道:
“原是如此,我说她怎么来烂柯山,原是因你之故。那……她不是曾对你行魅惑之术,被折了修行,你怎么……”
“一言难尽,其实也不完全怪他,我同她蜀山双修之时,只是太极之境,而她已是上清的仙人,差别巨大,刚开始她并不情愿,后来我反复相求,她看我诚恳,便同意了,此后我的修为因为她突飞猛进,正在此时,蜀山出了一件大事,几对双修的仙人急于求成,竟然私下频繁互换道侣,不知被谁走漏了消息,唐九皋闻言大怒,将那一干人等修为除尽,轰下了蜀山,后来又在严查之下,牵涉之人居然甚多,其中包括现在的掌门南宫曜。胡媚怕我也牵涉其中,便暗中对我施了魅惑之术,让我专心修道。再后来,南宫曜极力反对唐九皋处置此事,便联合众人逼他退位,唐九皋力排众议,将双修道侣一律逐出蜀山,其中又发现胡媚所为,更是不齿,便将她修为损去一半,困于囚仙法阵。此后自行退位,让给了南宫曜。但他有约在先,此后蜀山不能再出现双修道侣,并将男仙与女仙分列诸峰,否则便用斗法说话。南宫曜忌惮唐九皋,便同意了。我们从那时便分开了,后来细想,其实我心中对她尚有些愧疚之意,虽与唐九皋来往密切,但始终未敢替她说一句话,好在你破了囚仙法阵,我们方能再见。”
古麟秦若璇听罢,各自唏嘘不已,未曾想到张天壑和胡媚竟还有如此经历,心中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张天壑接着问古麟道:
“我听李元禛说你曾去不周山,又成功逃离,可是如此?”
古麟答道:
“正是,我便是在不周山见的胡媚前辈,?便将他带离。”
古麟在胡媚之后,专一加了前辈二字,心中也多了几分敬重之意。而秦若璇听完,似也是完全释开了心结,表情变的轻松无比。
“自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