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就是她们的骄傲。听到自己婆婆要借纨姐儿的抓周给自己相公庆祝的消息,李夫人陈氏更是高兴,因为这宴席既照顾了自家相公的情况,又给自己姐儿长脸。
在安排好酒宴的各种情况后,陈氏的的主要注意力就集中到自家小女儿身上。毕竟名义上是李纨的抓周宴,主角自然要显眼,而且爷们哪儿自然有老爷、小叔招待。虽然陈氏心中自家孩子总是最好的,但也不能因这个忽视了打扮。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才做了不久的衣服就会小,现做一套又来不及,陈氏只能从现有的衣服里选择。带着织姐儿,陈氏几乎上把李纨的衣服翻了个遍。
经过近一年的调养,现在的李纨看起来健康又可人,小脸圆嘟嘟、白嫩嫩、粉扑扑。陈氏对装扮好的李纨很是满意。只见朱红色的小褂子加上金色的掐牙,外面罩着个银红色的小半臂,茜色的小裙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云纹。小孩子大多穿红着绿,图得就是一个富贵、喜气。现在李纨虽小,但压不住相貌好,硬是把一身深深浅浅的红色穿出别样的气质。红色其实最挑人,穿不好就俗不可耐,可小李纨的这一身既穿出了几分新意,又高贵大方,还透露出几分书香世家的清雅。
前世的李纨可是“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的王家女儿,又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媳妇,见过的好东西可算不少。虽然在李家的生活让她多少明白了书香门第的底蕴,但物质上多少还是有点不满足。就说她身上的衣裳,虽然也都是有市无价的好锻子,但外面的总比不上内造的。贾家人不会管什么是逾制,但作为懂礼知法的李家人是绝对不会出这样的问题,于是这物质上就多少存在着差距。
正在李纨出神的时候,李织开口了:“看妹妹身上的金边掐牙,再配上一个金项圈是最合适不过了,母亲为何不挑个好的。”
“你妹妹人小,项圈什么的怪沉的,怕她受不住,所以不戴。”陈氏笑着起身,找出一个楠木匣子:“看,母亲另有好的给她。”
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漂亮的璎珞,璎珞上面端得是慧纹的手艺。李纨心中一惊,想当初全贾府就只有老太太手上有慧纹物件,而且以宝玉的受宠程度都没能获赐一两件。
“太太,这可是您的嫁妆。”陈氏的陪房芳嬷嬷表情很是惊讶。
“是呀!”陈氏抚摸着璎珞的纹理,表情很是怀念:“当初父亲、母亲把这个给了我,如今我给了我的女儿又有何不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芳嬷嬷有几分着急,:“璎珞上的慧纹也就罢了,不过是名声好听,在江南也不算少见,关键是璎珞下坠着的天珠,那个可是当年老太爷从西边寻来的,九眼天珠用在孩子身上恐怕压不住。而且姐儿小,磕着碰着多不合算。”
陈氏又笑了:“不就是个物件,戴着多少是求个请安,物件磕着倒是无所谓,只要别碰着我家纨姐儿。”因为李纨年龄小,大家说话都没避讳她,陈氏又对着织姐儿说:“你妹妹小,不懂事也不知道物件的贵贱。你现在也跟着我学了不少,这东西的价值也大体知道,别嫌母亲偏心,纨儿以前受过罪,难免要多看顾些。”
姐妹间打闹玩笑虽然不少,但大事上李织从不含糊,她一付小大人的模样:“织儿知道,做姐姐的本来就应该让着妹妹,照顾妹妹。”
李纨自陈氏拿出璎珞就开始恍惚,听完这段对话后更是感动,在贾家众人为一点利益就争得跟个乌眼鸡似的,如此真诚待人更是少见,如若真要说一个,那就只有黛玉了。这时候的李纨才真正意识到,不管她为了什么原因而重生,此刻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
到了抓周那天,整个李府宾客满门。翰林院编修虽然品级不高,但也算是圣人看顾的职位,担任这个职位如果做得好,自然会入了圣人的眼,再加上李家世代书香,更是显得清贵异常。清贵、清贵,既清又贵,平常书生只有清,平常权贵又只有贵,清贵一词只有有底蕴的世家才能真正算得上。虽然不可能涉及到迎来送往,但小小的抓周宴还是让李纨眼界打开,她才知道她前世是多么的浅显。
黄花梨大木桌摆放在堂前,因为黄花梨木心空洞多,如此的大件很是难得。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抓周物件,不仅有自家摆放的,还有不少是亲友相送。
“纨姐儿,喜欢什么且选上一选。”看着奶娘将李纨抱上木桌,陈氏笑容可掬的诱导着李纨。
说实话,李纨现在很困惑,前世宝玉抓周拿了胭脂珠钗,被贾政当场斥之以酒色之徒,若中规中矩的选上一个又没什么作用。重生而来的李纨想借抓周博个美名,那就既不能出格也不能中规中矩。
看了看桌上的纸笔书,李纨绕了过去,李家虽是诗书穿家,但对女子看重的是妇容、妇德,以女红针黹为重,既然不是男子,就不用选这些个。想了想李家的家风,李纨选了个绣棚,正准备结束时,她在扭头之际看见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华丽的步揺。精致的花枝缠纹,做出凤衔珠的造型,其中的珠子可是指腹大小的东珠,看着就知道这步揺不凡。李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绣棚,觉得既然拿了就不可能放弃,而抓周也没有规定只许一件,于是一手拿着绣棚,一手去拿那步揺。
看见李纨拿了绣棚就有不少人开始恭贺:“真不愧是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