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一家人哪里用得这样多礼。”待到黛玉礼毕,贾母才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便让鸳鸯去搀着起来。
待到贾敏坐好,贾母又说:“你二嫂自是不用介绍的,你们自小就认识了。”贾母指着邢氏说:“这个是你如今的大嫂子。”
听着贾母的话,黛玉也很是乖巧,不用人嘱咐,就自动上前对着自己的大舅母、二舅母行礼问安,看得贾敏一脸自豪。
黛玉玉又对着秦可卿行礼,才略微弯身,秦可卿就扶住了黛玉:“好妹妹,老太太都说了不必多礼,你何必这么客气。”
贾玥、迎春、探春、惜春几姐妹也在给贾敏见礼后同黛玉熟悉了起来。贾母乐呵呵的看着下头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对着贾敏说:“你这闺女养得不错,礼节、举止怕都是下了大功夫来调/教的吧,看着就是个不俗的。”
也许是怀孕了的人的敏感,贾母虽然是在夸黛玉,可贾敏却听着感觉不对,只好笑着说:“玉儿是我同我们家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孩子,自然养得精心,就算是我腹里的这个生了出来,也断不会越过他姐姐的。”
贾敏回娘家,小辈里除了如今已经大了的贾瑚同贾琏以及卧床不起的贾珠外就差宝玉同傅秋芳了。
“怎么没见珠儿媳妇同宝玉?”子侄里贾敏曾经最看重的就是贾珠了,如今贾珠这样了,贾敏觉得自己还是要见见贾珠的媳妇。
这话在王氏听来觉得就是挑刺了,她年轻时本身就与贾敏不太对付。今儿黛玉行礼时居然先给了邢氏行礼,王氏就更憋着了一肚子火,觉得这是贾敏教黛玉的,就是为了抬邢氏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户。待到贾敏说完,王氏就忍不住开口了:“宝玉年纪小又是身子弱,这会子正睡着晌午觉,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叫醒了。我们珠儿的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珠儿媳妇忙着照看他就忙不赢,哪里抽得出空呀!”
人的行事气度往往会和一个人生活的环境相关,如今王氏几乎是事事不如意,根本不可能同前世一样端着个佛爷气度,反倒与前世邢氏的别扭模样有几分类似,而邢氏则因过得顺心,倒是养出了几分贵气。
王氏的话听真不算回事,宝玉年纪小,身子弱,这确实不假,可屋子里还有更小的惜春同看着更弱不禁风的黛玉。而且这会子都快到傍晚了,说什么晌午觉,哄鬼都不是这么哄的。在说珠儿媳妇,那么多媳妇婆子,难不成伺候贾珠要她事事亲为?总之贾敏是长辈,她们虽说是有诸多借口,可看着都不是那么不像话。
因为王氏的话,贾母的眉头皱了起来,秦可卿忙戳了戳自家婆婆。这么一戳,邢氏的目光才从贾敏的紫金二色的华丽褙子上移开。掂量了下现场的气氛,邢氏说道:“姑奶奶这会子怀相怎样?待会我让人把我家琮哥儿的小衣裳拿些给你,算是我这个做嫂子的一片心意。”
邢氏的话说的倒是真诚,也算是转移了贾敏对二房的不满,可也在无意间更加衬托出王氏同二房的无礼。
“多谢大嫂子了。可妹妹不仅要琮哥儿的旧衣裳,若是能让妹妹抱抱琮哥儿,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如今林家的状况,贾敏还真是求子心切,于是也丝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
当母亲的都会下意识的显摆自己的儿子,邢氏赶忙说道:“又不是外人,姑奶奶可是琮哥儿的亲姑母,只要不嫌弃他沉又爱哭闹,姑奶奶只管抱去。”
两个当娘的人如若不是顾忌着场合,几乎是当场要聊起天来。被忽视的王氏又恨得牙根直痒,孩子几乎是王氏永久的痛。王氏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贾珠几乎成了废人,女儿元春进了宫里不得见人,小儿子宝玉虽说是个看着有造化的,可如今还小,什么都不显,听着贾敏同邢氏在不停的谈论儿女经,王氏就忍不住的烦躁,想刺上几乎。
“大太太,我们姑奶奶是多么金娇玉贵的人,哪里能被你当奶娘一般使唤。”话一落音,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气氛又僵硬起来了。
“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声,如果李纨在这儿她简直会惊呆的,因为这话同她前世说得一字不差。
傅秋芳牵着宝玉姗姗来迟。虽说贾敏脸上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可傅秋芳依旧是端着完美无缺的笑容,似乎没有半点心虚。
“见过林姑妈。”傅秋芳对着贾敏福身行礼,礼毕后又推了推没有反应的宝玉:“傻愣着干嘛?难不成要装呆?还不快去给林姑妈请安。”
傅秋芳的动作同表情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似乎是她长做的一般,看得贾敏又是一阵的皱眉头。世人虽说长嫂如母,可那多是有特定环境、特定条件的。像如今宝玉的生母还在,宝玉又日渐大了,该回避、避讳的总是需要的。特别是如今贾珠卧床不起,几乎是个废人,傅秋芳也如同是守活寡一样,瓜田李下的,更是需要,哪怕如今宝玉还小。
“方才服侍了大爷吃药,过来时又看见了宝玉。也不知道是那个下人做的,如此的不经心,宝玉穿的是朱红色的衣裳,她居然给宝玉配上橙黄色的璎珞,这不是正好刺住了颜色,哪里能让姑奶奶如了眼呢。于是又带着宝玉回屋换衣裳络子,这才是晚了,还请林姑妈见谅。”
傅秋芳虽说是在解释她为何来迟了,可贾敏听着却更不高兴了:多大点事儿,直接换了璎珞也不会迟,照这种推迟法,怕是衣裳、璎珞都重换了,再加上重新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