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就继续问下去,“敢问这位可能之中的女子是谁?”
“……林……”被催眠的梅四报出一个姓,顿时人人的目光都晶晶亮,林?!林什么?!尤其是承恩帝,那狐狸脸上挂着一丝寒气的笑容,说不出得颤人。
不过,全名还没有吐出,忽有一团白色的物体从外跃进,刚刚好落在白罗怀里,那一闪而过之后,整个湖心亭内有些些惊动,目光纷纷从李束樘身上移到了白罗处。
“喵。”
只见雪球儿稳稳窝在白罗怀里,懒懒打了个哈欠,甩着尾巴若无其事。
白罗微楞后笑道,“雪球儿肥则肥,身手倒是不错。”手抚在猫脑袋上,并没有怪罪它胡闹闯入,甚至若有若无地看向承恩帝,是怕承恩帝说猫的不是。
承恩帝对畜生无兴趣,随意摆摆手,继续把目光放回睡在躺椅上的七王爷之上。七王爷因为陆太医的停顿,宛如沉睡的人,没有一点动静。陆太医赶紧继续那劲爆的问题,“王爷,请继续说。”
“李束樘”嘴巴张了张,但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然后又把嘴巴闭上,看样子是不想再回答。
陆太医收到承恩帝含命令的目光,又尝试其他的引导试图让其再开口说出林后面的字是何,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自从雪球儿闯入之后,七王爷就不肯再吐一个字出来。
“皇上,微臣无能。”陆太医已经满头大汗,双腿乱颤,甚至脑子里把自己的死状也想过一片,正要琢磨临死前先吃点什么强效的止疼药不至于被砍的时候太疼,或者那种毒药最不痛苦,先吃了以死谢罪再说。
承恩帝摸了摸下巴。“看来我们七王爷不太想告诉我们这个心仪对象,朕明日要好好找找这位传说中的林氏女子,早日促成这段姻缘。”并不打算怎么陆太医。
拓跋朔略遗憾,余光瞥见单坐在侧边的林杝,双眉齐挑,朗朗大笑道:“我们这儿不就有个林氏女子么!”唯恐天下不乱。
林杝顿感头皮一麻,道道目光射来,恨不得直接跳下亭子游水离开。紧张脸红到了耳朵根子,看向拓跋朔的目光却是坚定,娓娓道:“拓跋世子。当日不知您身份尊贵,家婢子多有得罪还请莫要往心里去,小女子在此向世子陪个不是。”意思很清楚。当日我得罪了,你现在引火到我这儿来报复我。
实际上这话还一箭双雕,提到那日误伤青杏的事情,拓跋朔立马浑身一绷,不敢再乱说话。可不是么。尽管林杝已经帮青杏和柳棉赎身,但她们依旧将自己看做林杝的侍女,没有林杝这位大头的点头同意,他就别想带走青杏。
他是想带走青杏的。
“林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我就是觉得林小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拓跋朔干笑两声。跟朵蔫儿了花似的低头缩在小案后面,不敢再找林杝的麻烦,那模样有几分可爱。
林杝疏疏的目光又在场内游走一圈。一派坦然,只是瞟在白罗怀里那团东西上时有瞬间的凌乱。别人不知道,她才不信刚才“李束樘”是突然不想说了,定然是雪球儿趁众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对梅四做了什么手脚。
躺椅上的七王爷幽幽醒过来。在那儿呆了片刻才从椅子上起来,沉着脸什么也没说。其他人也很默契,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一顿胡猜下来,拓跋颖儿和白罗手中的花陆续被林杝和范阳王猜中,是一朵丁香,一朵木兰。至于承恩帝和林杝手上那两朵,猜了好几轮也没有猜中。承恩帝今天失了兴趣,就算知道林杝手上那根签也不说,林杝心里慌,每次轮到她猜都挑着俗气的猜,连牵牛花迎春花和油菜花都说了出来,压根不去看承恩帝。
她慌什么?她怕什么?她心虚什么?
承恩帝如同笼子外的人,林杝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猫。
“不猜了,夜色已深,外面那些大臣该等急了。”白罗说了一个又没有猜着,兴趣缺缺,喝了三大杯酒,是要罢休。皇上哪里是人随便算计的,肯定是让那总管太监给了一根极难猜的木签。
对面两位公子也附和,一点不含糊地灌了三杯酒,请承恩帝和林杝把木签的答案揭晓。拓跋颖凑过去将承恩帝手上的木签拿过去一瞧,“这花臣妾不认得呢。”又往木签背后去看,因为雕刻之花可能样子相似或者不认识,每根签子后都用小纂写了花名。
未等她报出,范阳王道,“是朵石楠。”范阳土地砂质,肥沃湿润,石楠花十分常见。京城这儿却种的不多,拓跋颖又是关外公主,不认识也很正常。
有些东西我们错过的,往往不是因为他珍贵稀罕遇不见,而是静静生长在大千世界,平凡无奇而被忽略。不如石蒜,譬如石楠。
白罗的话说得不错,外面的大臣等得是有些心焦,几位关键人物都被拦在了纱帐和湖水之内,他们傻傻坐在对岸喝酒吃菜,索然无味,但又心悬着想知道里面的几位到底说了什么,连彼此说话的心情也没有。时间越久,越是不安,还有些困意来袭,都纠结着脸把目光投射向林红梅那方。
“丞相,要不要过去看看?”礼部尚书问道。
林红梅想再等一等,他别的想法没有,就觉得这天下到底是年轻人的天下,湖心亭里几位青年才俊,关乎天下未来,是分是合,是安是乱。当年他也意气风发过,然后呢?然后他老了,他带着遗憾渐渐老去,有时候会问自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