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s这天晚上与三个手下一同吃过晚饭,又从包袱里拿了三封红包分给他们,是事先青杏给她准备好打点人手用的。
三人原都不肯要,林?s说:“我就不给你们其他的见面礼了,这宫里有用的只有银子,给你们这些不是为了其他,只要你们自己保全好自己,莫让我分心在你们身上。”
红袖听罢,第一个磕头,道:“奴婢请主子放心。”不再扭捏,大方将红包收进衣袖中。她是个聪明人。
小德子与小青子跟着一起跪在后面,恭敬叩了一个头,“奴才请主子放心。”
正在这时,原本关着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吱呀——”
四人皆是一惊,纷纷去看门外。这会儿御书房除了皇上和赵总管并其他守夜的太监宫女,不应会有其他人来,所以红袖才能下值,有空坐在林?s的房间里与她一起吃饭。
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开,清辉洒落一地。
那月光里站着个男子,只穿了一件明黄的单衣,头发还有些湿漉漉,披散在肩上,随性里透出俊俏不凡。
反应过来的林?s,立即带着三人,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动作虽然快,林?s还是察觉到左边那位仁兄,原本近乎透明的气息这会儿又变得浓烈凌厉,像是炸了毛的猫儿一样,而他按在地上的左手,恨不得在地上抓出五道印子。
“你们倒是自得其乐。”承恩帝笑道,没让四人起来,自己踱步跨进屋子,后面跟着赵公公。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打量圆桌上的食物,忽然转头对赵福贵说:“朕沐浴完,有些饿了,让御膳房送些夜宵来。”
赵福贵呆了,“皇上,送到这儿?”
“朕在这,自然送到这里。”
“?? 闭怨??杪业嘏芰恕?p> 地上跪着的四个人,听到这对话,不由脊梁骨发凉。
承恩帝坐在林?s方才坐过的位子上,悠哉开口:“都起来吧。”
林?s这次起来的十分小心,就怕李束樘再出些差错。
“林执笔明日就要上任了吧?”他理理龙袍,并不看林?s。
“是。”
“应该怎么做,可都知道了?”
“是。”
……
“林执笔。”李束权又唤了她一声,却没有下文。
林?s疑惑抬头望向他,“皇上?”
“来给朕梳梳头。”
……
林?s被皇帝的话惊到,下意识地侧头看向红袖,想知道承恩帝时不时经常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红袖却也是一脸诧异,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承恩帝催促:“女子不会梳头?”
“皇上稍等。”林?s迈步,走到梳妆台上拿了把崭新的梳子。
与此同时,她在心中严肃警告李束樘:“七王爷,别趁机扯皇上的头发。”
李束樘无语。
承恩帝的头发丝又粗又黑,老人有言,从头发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脾气。发质软的人,脾气好;相反,发质硬的人,脾气也硬。看李束权这一头黑发,林?s默默想,皇帝的脾气一定十分臭。
而林?s的左手始终垂在身侧,单手梳头就有些吃力。
“七王爷,搭把手可行?”
左手才慢慢伸出,轻轻按在李束权的后脑勺上。
如果此时李束樘将左手用力往下按,承恩帝整张脸,就会狠狠撞在桌子上,准能撞出鼻血来。
万幸七王爷安奈住了,承恩帝被梳得很舒服,闭着眼睛道:“你们三个吃饱没有?”
红袖三人诚惶诚恐回:“回皇上,已吃饱。”
“那就把东西收拾了出去吧。”
“?? ?p> 红袖紧张,险些将碗打破。
小青子则趁着收拾东西的时候,递给林?s一个千万小心的眼神。她这样,就好比在老虎头上梳毛,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老虎,肯定小命不保。小青子亦是从小见多了那些服侍皇帝的可怜宫女,只因为扯断了皇帝的一根头发,就会被拉出去杖毙了的。
林?s心里头也十分忐忑,不仅担心承恩帝,也担心承恩帝的七弟,这俩兄弟随便哪一个给她来一记,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屋内静谧。
“林执笔。”眯着眼睛的承恩帝好像叫这名字叫上了瘾。
“臣在。”林?s手上的动作一顿。
“朕想考考你。”
“陛下要考臣什么?”
“今日朝堂之上,工部尚书启奏了一件事情。汛期至,郴州段的堤坝塌了,洪水四溢。可百姓不肯与官兵合作,眼看情况越来越糟,工部和州府到现在都没想出解决的办法。你说朕是不是应该当堂骂惨了他们这帮废物?”
林?s想,原来是因为骂人了呀。
思索了片刻,方答:“皇上着急江山社稷,不过是将几个官员批了一顿,无可厚非。”反正骂也骂了,覆水难收,她不过是摸着承恩帝的性格在回答。
承恩帝十分满意,又问:“那林执笔如何看待此事。”
林?s道:“以臣之见,还是应该尽快派德高望重的人去安抚民心。郴州因为雪灾之事,人心惶惶,此次决堤,就是雪山加霜。若不妥善解决此事,必定成为动摇瑞昭根基的毒瘤。且,庆国使者马上就要来访,郴州是两国必经之地,若是被庆国使者看到我泱泱大国因为此事焦头烂额,岂不有失威仪?”
皇帝听后没了声音。
当赵福贵指挥小太监们提着各色宵夜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表面十分和谐的画面,他家皇上像猫儿一样打着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