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了我许久,才终于轻声道,“见过摄政王。”
心,刹时分崩离析!
我忽然笑的温柔,虚扶一把,语气里若有若无的讥讽,“公主此番,可折煞本王了。”
我看着韩采依的脸色瞬间苍白,肩膀轻轻的抖动着,我道,“这宫里的格局如今变了不少,公主出门时莫要迷路,小心些才好。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公主了。”
“你这样做,不怕遭天谴么?!”
远远地,我听到了身后的嘶喊。
停顿了一下,我回过头,清浅一笑,“深宫红墙,公主,可莫要押错了宝才好。”说罢冷冷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我不由得响起今年秋天第一次见到韩采依的那天。
那天,整个皇宫都挂着漫天的白幔,跪了一地的皇子公主文武大臣,一个浅黄的身影出现在大殿的门口,她缓缓走进来,众人向她行礼,她不理。直直走到龙榻边,跪在床边,凝视着已经冰冷的皇帝,她的父亲。
韩采依一句话都没说,从头到尾都安静的像个娃娃。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她抬头看着我,满眼的迷惑,沙哑着嗓音问我,“你......是谁?”
我怜惜一笑,“我是月臣。你,很久以前是叫我小月儿的。”终究是不忍心看她难过,想要唤起她心底很久以前尘封的那段金陵时光里快乐的回忆。
韩采依看着我,喉咙动了动,终究开口了,可说的话却让我瞬间心碎。
“原来是摄政王啊。王爷操持国事,很是辛苦罢。父王过世了,王爷可要好好辅佐哥哥登基啊。”
天下传言,新帝登基以来,重视革新,兴水利重商业,民间百废待兴。不过,传言摄政王垄断皇权,残害忠良。更有甚者,说先皇就是被摄政王害死的,还有先前被抄家灭族的文丞相一家,林枫大将军的惨死,无不是摄政王暗中操控的结果。摄政王月臣权倾朝野,却逆天行事,如此大逆不道,丧尽天良,忤逆伦常,百死不足为惜。
我松开了按着韩采依的手指,转身看着跪了满地的人,那道优雅的身影抬头看着我。我浑身冰冷,那眼神,竟是悲伤的,带着丝丝的绝望。那一刻,我开始怀疑了,我这一番作为,是否,真的错了?真是......荒唐啊。
可事到如今,即便我想要回头,那也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啊。除了死,我必须走下去不可啊,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啊。
不不不!我摇摇头,我没有错啊!我哪里错了呢?皇家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呢?我不过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同权倾天下罢了,何错之有呢?
踏着脚下的积雪,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直到抬头看见了那金粉银光的“永安王府”的牌匾。
已经腊月了啊!我望着眼前一片凄凉萧瑟的树枝,想不到时间过得这般快,转眼间我已经在朝廷呆了两年了,我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步步到了今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拥有金钱美人无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心里为何却越来越萧瑟荒芜?
韩绝雪登基的那天晚上,韩玉缘说,“臣臣,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了。”
我笑的哀伤,心里痛成一团。兰影啊,你到底那里不懂我呢?我实在不明白啊。我使尽了阴谋算计,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当我满心欢喜的跑到你面前告诉你,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和你站在这高高的地方一同俯瞰江山的时候,你却告诉我,臣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晚哭的人不是我,是韩玉缘。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砸在晶亮的地面上,我伸出手掌想去接住那些眼泪,却怎么都接不住。泪水像利剑一般穿透我的手指,跌碎在地上。韩玉缘绝望的闭着眼睛,手里拿着的是那幅雪白的丝绸手卷。
七步琼殇。
一步步走过树林,周围的丫鬟仆从向我行礼,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一片银白的雪地里,一株玉兰花下,韩玉缘静静地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满目悲伤。
我亦笑的凄凉。
韩玉缘,你说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厚颜无耻的出现在你面前。
我悲伤的开口,“兰影,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了?”
韩玉缘盯着手中展开的白卷上,声音飘渺凄婉,“或许,从你进宫开始,这个死局就已经开始了罢。放流言,杀林枫,屠相府,甚至是逼王叔造反,将三哥一举推上皇位,然后摄政权倾朝野。臣臣,你知道么,很多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我不仅仅是皇帝的儿子,还是一个江湖人啊。你或许还不明白江湖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情啊。臣臣,到底还是我错的太离谱啊......”
是,月清臣是魔,不是人,所以才比人更冷血无情。可是兰影,我对你......
猛地堵住他梦呓一般的话,我紧紧的抱着他,肆虐着他的唇片。
韩玉缘很安静很温顺,没有任何的反抗,软软的倒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我没来由的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狠狠将他推到在雪地里,晶莹的肌肤映着身下的白雪,美丽的令人心碎。
胸口蓦然传来的冰凉让韩玉缘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拼命摇着头,双手推着我的胸口,无奈却是纹丝不动。我一把扯下他松垮垮的衣衫,欺身覆在他的身上,语气里满是愤怒,“韩玉缘,我这般血染江山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