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熵却固执的背对着她不说话。
李莫愁叹口气,靠近她轻声问,“熵儿……师姐以后再不说你是小孩子了好不好?熵儿已经是大人了呀!”
李莫愁温言软语的哄着,哪料龙熵听得她这口气忽然冷声答道,“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孩子。”说罢,掀开被子,披上衣服,长袖一挥,一条银丝从袖中飞出,轻轻地“叮”一声,嵌在了墙壁上。龙熵也不再多和李莫愁说话,轻巧地一跃,跃上银丝,身子似是悬在空中一样,仍旧背对着李莫愁入睡。
李莫愁哑然。
这睡钢丝什么的……又不是在古墓里,没地方睡或者要练功,又何必遭那个罪!龙熵倒是像很喜欢这种睡法似的,每次和李莫愁闹矛盾都会甩开李莫愁,自己在墙壁上悬一根银丝,睡在上面。
“唉……”李莫愁这次真的叹息出声。看龙熵这次一点和自己和好的迹象都没有,李莫愁叹着气入睡。她也实在累极了。每天为了那个至今昏迷不醒的男人,李莫愁和龙熵可没少折腾。
睡在银丝上的龙熵许久听不到李莫愁的动静,悄无声息的翻了个身,朝床上的李莫愁望去,才发现,原来李莫愁已经睡着了。
小姑娘紧抿着唇,红红的眼眶望了床上熟睡的那人许久,终究闭上了眼睛。却不防,月色掩映下,映照在月辉下的睫毛有些许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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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早晨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龙熵的影子。
房间里少了龙熵,空荡荡的,显得尤其空旷寂然。李莫愁梳洗毕,也没见龙熵回来,暗想在这活死人墓地界里,龙熵也不会跑到哪里去,这么多年来,李莫愁都习惯了。这孩子一生气就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开,估计这活死人墓也该被她摸个七七八八了吧?
还是先去看看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好了。
李莫愁皱眉,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人。这两年花费了自己这么多心力,等他醒来,一定要好好跟他算算这笔账才好。但愿他早点醒过来!不然,李莫愁还真怕自己没那个耐心一直救治下去。就是这两年,李莫愁要不是因为拿那人试毒,恐怕也早就耐心告罄了。
心里一边算计着,李莫愁并未耽搁,顷刻功夫就已经来到老顽童和那陌生人待的草庐,还没进去就听到龙熵冷的能冻死人的声音竟然带着怒气道,“把书还给我!”
李莫愁听龙熵这语气暗道不好,连忙推门进去,果然见龙熵冷着一张脸堵在门口,老顽童手里紧紧攥着一本破旧的书。
龙熵见李莫愁进来,扫了她一眼,又看看老顽童,仍旧冷声说了句,“快还给我!”
老顽童最爱惹龙熵生气。他平日里无论怎么招惹龙熵,龙熵都不在乎,每次反倒是他自己跳脚。这次难得见龙熵动怒,老顽童岂会善罢甘休,龙熵越是问他要,他越是不给,反而得意洋洋的拽着书本倒挂在房梁上,故意把书揉的皱巴巴的,对龙熵道,“有本事你来拿呀!你来啊你来啊!”
李莫愁闻言满脸黑线。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可不敢再惹龙熵生气,当即一脸严肃的对老顽童道,“老顽童,快把书还给熵儿!”
老顽童才不在乎。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在李莫愁和龙熵身上打转,半晌,贼笑道,“女娃,小娃娃不肯来抢,不如你来抢?老顽童还没怎么跟你过过招,啊,一说起来还真没有过,”老顽童挠挠头,“这么一说,我手痒痒,好想跟你打架!你快来跟我打,打赢了我就给你!”
==李莫愁黑着脸不答。跟老顽童打?被老顽童缠上,不打个三天三夜老顽童都不过瘾!她李莫愁可没有这个精力陪着老顽童闹。
“我不跟你打。”李莫愁虎着脸瞪老顽童,“但是,你要是不下来,小心我去告诉丘处机,说你欺负弱女子!到时候,看你脸往哪儿搁!”
老顽童闻言哇哇乱叫,“你这女娃忒恶毒了!丘处机那个小儿能奈我何,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哼,”李莫愁冷笑,“你不怕他,那你可对得起全真教?什么时候,全真教最高辈分的前辈尽是些欺负妇孺的小人了?老顽童,看来你是很想给全真教抹黑,做全真教的败类啊!”
“啊啊你这恶毒的女娃!”老顽童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说不过李莫愁干脆不理她,只自顾对龙熵道,“小娃娃,咱们不理你这恶毒的师姐!你要是想要,就来跟我打一架!”
龙熵冷哼一声不语。
老顽童见两人都无动于衷,这下不乐意了,开始想办法引起两人的注意。
“啊,你看这本书多好!纸都破了,还写着字,什么‘千金’什么‘方’……”
老顽童还在念叨,李莫愁闻言却是一惊,“什么?你在念什么?”
老顽童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道,“我不告诉你!”
李莫愁心内大为激动,不由提高音量大声道,“老顽童,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你刚刚念的,是不是‘千金方’?!”
见老顽童转着眼珠要答话,李莫愁连忙补充道,“你最好照实回答,这可是关系着那人能不能治好的大问题!”李莫愁说着指了指床上的男人。
老顽童眨眨眼,悻悻地从房梁上跃下,“是千金方。”
李莫愁眼睛都亮了,“药王孙思邈的《千金方》?!不可能吧?快给我看看!”
老顽童却犹疑着瞥了眼一旁冷冷站着的龙熵。
李莫愁这才意识到,这书还是龙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