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淑芬一边说一边模仿凶徒的动作,一只手按在颤抖的嘴唇上,一只手做出拿刀往下插的姿势。
虽然她力气不大,样子柔弱,但是她那几个胡乱的动作看得聂宏和贺冠林心惊胆怕。
贺淑芬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此时吓得脸色灰白,他们慌忙拉过她双手检查。
不约而同地问她:“伤着你哪里没有?”“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贺淑芬哪里反应得过来,双手按在脑袋上,用力地敲了敲。
这该死的脑袋,就像有一颗快要爆炸的炸弹在里面。
快要爆裂开来。
她一边敲一边摇头,样子有些痛苦难受。
聂宏见着以为她伤着脑袋,拉下她的双手,轻轻地拨弄她的头发检查脑袋。
贺冠林对女儿的动作有经验,知道她这是为什么,他说:“自从醒来后,她有时候会犯头痛的。”
聂宏听过这件事情,但是这是他第一次遇上。
检查过后,他松一口气,问:“嗯,没有伤口,应该没有磕着伤着,小芬,你这是头痛吗?”
“头痛,我的头好痛啊。”贺淑芬双手按在太阳穴上,一圈圈地揉。
她轻咬着下唇,皱眉,一脸抓狂,看得聂宏恨不得替她受这些罪。
他将她再度揽进怀抱里,拉下她的双手,取而代之地轻揉她的两额角。
男子的手掌大,一只手叉开来,刚刚好罩在她巴掌脸上。
他力度适中,揉了会儿,贺淑芬的神情慢慢镇定下来。
这时候聂宏和贺冠林互相看一眼,他们迅速交换一个眼神。
他们清楚地知道贺淑芬对那段封法的记忆有抗拒,故此这几年以来,只要提及失去的记忆,或者触及与当年有关的人和事,她的脑袋就会痛得像撕裂般疼痛。
而他们亦尽量避免跟她提及当年的事和人。
按道理说当年的事情,与聂宏没有直接关系。
但是她就是选择性将聂宏封尘,只要他们深入地追问聂宏的事,她就会发狂地扯她的头发。
一如他们追问她当年被绑走的事情。
这绝对是一个禁/忌话题。
这些年他们不问,追查凶手只能由其他方面着手,为此变得困难重重。
然而今天的情况不同,凶手来了,他迫在眉捷,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纵然知道她害怕惊慌,但是他们仍然要问出重点。
聂宏将平静下来的贺淑芬稍稍拉离少许,紧绷的俊脸尽量放松,声音也尽量放柔:“小芬不用怕,我在这里,爸爸也在这里,我们都会保护你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所以你不用害怕。”
贺淑芬的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就是那张脸白得跟白纸一样。
她犹如惊弓之鸟,身体控制不止地颤抖着。
漂亮的大眼睛里盈满晶莹的水珠,她努力地忍着憋着,愣愣地看着聂宏,然后又愣愣地转头看向父亲。
一个眨眼,眼眶里的泪水便滑落,沾湿她娇弱纯真的容颜。
她跟蓝欣不同,蓝欣外表温柔柔美,但是她有颗坚强自信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