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是故意的吧？”贺蓝瞥了一眼正换衣服的季焰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示威啊？”
他竟然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从没见他穿过的白色大嘴猴t恤，上面的图案竟然是julius和一堆蛋糕。季焰远抬起头看了看贺蓝,“怎么？不许？”
“许，没说不许。”贺蓝还是笑个不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穿这件？”
“为了应景儿，就过生日才穿。”季焰远又在衣柜里挑了挑,找出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费劲的套在腿上。“你应该还记得我过生日吧？”
“记得啊。”贺蓝憋着笑,知道季焰远这是在跟她较劲。贺蓝瞧了他一眼，“嗳,你穿这件,没准儿有人以为你是大学生呢还。不不,说高中生都有人信。”
季焰远不做声,从衣架上摘下一件灰色休闲西服外套。
“好吧,肯定不是高中生。”贺蓝被季焰远这么无声的抗议逗的不行，才想着赶紧哄哄他，“晚上姥姥她们来，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又要出去吃？你每次都犯懒不想做饭。”季焰远觉得贺蓝的厨艺其实不错，但就是懒，“我好不容易过次生日……我想吃生日面。”
贺蓝乐了，季焰远这是撒娇呢？但她偏想季焰远把话说的白点儿，“外头也有，你要说你过生日人家还免费呢。”
“可我就想吃你做的……行不行？”较劲期间，季焰远本不想这么跟贺蓝说，但不说明白了贺蓝似乎又不懂他的意思。
可算激出了季焰远的大实话，贺蓝又得意起来，“这才乖。”
季焰远换好了衣服，转着轮椅到了镜子前，盯着双腿看了半天，又把小腿处的裤腿抻了抻，好显得两条腿没那么细。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做也许遮不住什么，但总有些心理安慰。
对于来看这个摄影展，季焰远虽然多少有点儿不情愿，但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意见。
“以前我们影棚是在这边儿的，大概去年十一月才搬到大望路那边。”贺蓝给季焰远指指美术馆东边的楼。
“啊？去年十月我还来过这儿看展览。”季焰远发现，不只是那家咖啡店和ay-lax，他跟贺蓝似乎有很多轨迹都差点儿重合。
贺蓝叹了口气，“早知道那天我应该出影棚溜个弯儿。”
季焰远在入口处看了看摄影展的介绍。
主题是摄影师孙岩有一天临时想到的，出道许久，名气不小，身边有很多帮过他的朋友。他此次展览的大多是曾经帮过他的朋友的生活掠影，也有一个特殊的展区是他们的作品展示，意在帮他们做点儿宣传，作为感恩。
“他人不错，肯在自己的展览里放别人的作品。”季焰远看完，倒是挺欣赏这个人，“感谢的人里会有你吗？”
“那必须啊。”贺蓝肯定的点点头，推着季焰远进入展馆。
季焰远听完就笑了，“真是小孩儿，怪不得非要叫我来看。”
“你还没看完，不许这么说我。”贺蓝不服气的说。
季焰远也不反驳，认真看起了一幅幅的展示照片。
他的出现似乎又引起了周围人稀稀疏疏的议论，许多人甚至对他和贺蓝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这对于季焰远来说倒也是家常便饭。完全忽视是肯定做不到，但他尽量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事情上。
“啊，这是杨迅。”季焰远看见了杨迅的照片，好像这张是他在调试相机的时候被抓拍下来的。
“恩，你看这个特像抓拍吧？其实是迅哥儿摆的姿势。”贺蓝指着杨迅的照片，毫不留情揭穿他，“他说这样看着帅。”
季焰远笑笑，“你的呢？”
贺蓝往前走了走，在展示的照片里踅摸了半天，“啊啊啊，这个！”
她的这张照片倒是真的抓拍，里面的贺蓝正开心的笑着，手里转着化妆刷，在照片中呈现了一幅动态的感觉，这也像是她一贯的动作和风格，随性开朗。孙岩毫不吝惜对她的感激之情，照片下面有一行对于作品的介绍：化妆师贺蓝，因一场吵架认识，思维不谋而合，合作完成了我人生所拍第一部完整写真，就此出道。此人不做模特非常可惜，难得拍到她一张照片，以作展示。
“你们也是因为吵架认识的？”季焰远看到孙岩对于贺蓝的评价，又回想起了他跟贺蓝的第一次见面，不觉笑了出来。
“是啊，当时他还没有名气，拍到一半被客户数落，我是他旁边儿棚的，觉得那客户胡搅蛮缠，就过去跟着帮帮腔儿，结果我俩倒认识了。”贺蓝直撇嘴，“瞧他这说的，吵架认识……”
季焰远抬头看了贺蓝一眼，“咱俩也是。”
在展馆里转了转，似乎大多都是人像摄影，且大多数人季焰远也不认识，更何况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没有什么亲切感。贺蓝刚才无意看见了这场展览的主角孙岩，就过去聊了聊天。剩下他一个人，周围还是有不少对他偷偷评价的人，季焰远有些百无聊赖，就随意往展览尽头处转了转轮椅。
突然，季焰远在一幅作品前愣住了。
那是孙岩朋友作品的展示区域。作品名字竟然叫卖萌。出现在季焰远眼前的是一幅两格竖版作品，由两幅横版照片拼接而成。而这两张照片中的人物，正是他自己。
这两张照片都是他俩在上海的时候，贺蓝随便用相机照的。上面那张是季焰远因为不好意思而侧过脸的，下面那张是他正撇着嘴，嘴角微微歪向右边，带点儿坏坏的感觉。